石红英也不满起来:“他如今都这般糊涂了吗?”
林妙认真的点头。
石红英于是没好气道:“你且等着,我去叫他,得好好说说他。凡事总要有个轻重缓急。这会儿他再怎么心情不好,也不能怠慢了京城来的贵人。”
林妙“嗯嗯”又点头,迟疑着道:“娘,您等会儿说他的时候,大可说的难听些,撒泼哭闹都成。既然逮着这次机会了,这些年,我在爷爷奶奶那儿受的委屈,您在公婆那儿受的委屈,一五一十的,全说明白,一字不能落。我爹这心性,若不改改,往后更难办。”
“成,我听你的。”
石红英深吸口气站直身,便往外头走。
林妙则是轻松的长舒口气,慢悠悠的走到抱厦坐下,远望着石红英和林兴才的房间。
采莲站在她旁边儿,皱眉道:“大小姐,您这么撺掇着老爷和夫人吵架,会不会不太好?”
林妙摇头,笑的从容优雅:“我是为了咱整个林府,我爹这样子,早晚会对我的生意造成影响。有些毛病,不改不成。”
采莲困惑:“您确定,这样能成?”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急什么。”
采莲“哦”了一声,道:“那您先在这儿看着,我还得去厨房帮忙。”
“去吧去吧!”林妙心不在焉的摆手。
石红英进到房间,便看见林兴才神不守舍的坐在桌子旁喝闷茶。
她走上前,没好气道:“你知道今儿对妙儿来说,是多重要的日子吗?”
林兴才还是心不在焉的态度:“父亲病成啥样了,哪样重要咱得掂量清楚。”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也已经尽心尽力了,情况咱也早就清楚这病治不好,这会子就算忧虑伤心也无济于事。你却还要为这不可能挽回之事,连好好活着的人都不顾及。夫君,你未免过于糊涂了。”
林兴才扫她一眼,不耐道:“那可是我亲爹,我怎能不忧虑?你与他是没有一丝骨肉亲情的,我也能理解。可你不该这会儿用这样的话来指责我。”
石红英给气笑了:“我指责你?你我夫妻多年,我何曾说过你一句不是。我在咱娘那里也受过委屈,你何曾替我忧心过。还有几个孩子,尤其妙儿和晚晚,差点被你那亲骨肉的爹娘给卖掉,你是不是都忘了?”
林兴才抬眼看她,一时语塞,很快又道:“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我的亲爹娘。”
“那要是当初妙儿和晚晚都被卖掉了呢?他们到底算是哪门子的爹娘?妙儿和晚晚又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有他们这样的尊长。”
林兴才咂舌:“你这说的什么话,不是最终他们姊妹俩也没事儿嘛!”
“没事儿?你忘了是怎么没事儿的,妙儿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是如何想法子解决的?若不是妙儿聪明懂事,她们姊妹俩能没事儿?”
林兴才不耐烦了:“总之最终就是没事儿了。如今咱爹这病好不起来,可是用什么法子都解决不了的。我颓废伤心,也都是人之常情。”
石红英点头:“好,对你来说都是人之常情,我们母子与你便是没有分毫关系的,既如此,你跟我们母子断绝关系,回老家去,再也别回来。孩子们没你这个爹,我也没你这个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