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县点了下头,问:“你的人证在何处?”
“不是堂外之人,而是堂内之人。”
“堂内之人?”
她此话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
张捕头突然面向柳知县,俯首道:“大人,这事儿属下也知情。”
柳知县凝眉盯着他:“你直说就是。”
“当时林老爷子发病之后,林姑娘曾拜托属下请大夫去问诊,大夫诊脉之后,说林老爷子的病乃是积年旧疾,病发只是早晚之事,就算这病当时发不出,也已时日无多。”
崔氏大声:“你胡说!这丫头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要如此包庇她?”
张捕头转头盯着她,冷声:“崔氏,要不要本捕头将那些给林老爷子问诊过的大夫全都给请过来,看看他们如何说?”
崔氏顿时心虚,眼神飘忽,突然闭了嘴。
过了会儿,她又道:“还有我三儿子和弟媳,可以证明这丫头就没安好心。”
林妙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松了口气看向林兴业:“三叔,这儿是公堂,明镜高悬,您可得说实话。”
林兴业紧蹙眉头,声音不大,语气却很肯定:“草民能证明,此案,乃是诬告。”
崔氏诧异的瞪大了眼,转脸盯着他,颤声:“老三,你知道自己在说啥吗?”
林兴旺也冲他使眼色,压低声音道:“三弟,话可不能乱说啊!”
林兴业不敢去看他们,继续道:“大人,这事儿的确是诬告,妙儿的确宴请我娘他们去做客,但从未有过害人之心。起因是草民的娘亲与二嫂在村儿里说道妙儿的坏话,妙儿才会请他们去谈话,没成想我爹当时已有旧疾缠身,一时气不过导致病发。”
顿了下,又说下去:“还有,那封索要银子的书信,的确存在,我娘让我想法子,我记起在外的时候,听人提及过乌贼墨这种东西,用来写字会在不久之后消失。给妙儿的那封书信,便是用乌贼墨所书写。”
柳知县听完,一阵愠怒,重重拍了下惊堂木,紧盯崔氏:“崔氏,你还有何话要说。”
崔氏吓得浑身一抖,这会儿整个脸都哭丧着,唉声叹气的埋怨:“我怎么就养了些不孝子啊!连自己的老娘都能坑害。”
柳知县又是一拍惊堂木,叱问:“崔氏,你可知罪!”
事情到了这一步,崔氏已无话可说,只得俯首认罪:“民妇……知罪。”
柳知县又问:“那碗和杯子上的天南星之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等崔氏想好说辞,仵作便道:“大人,若是在食物中下毒,照理说,不该残存在碗壁所有位置,若经过这么长时间,更是残留无几。更何况,此事极为蹊跷,不知这位夫人,是何时将碗和杯子捡回去的?”
崔氏伏在地上不动,肩膀一抖一抖的,也不知是不是在哭。
柳知县狠拍惊堂木,看向林兴旺夫妇,“若不回话,你们是想与崔氏同罪并罚!”
葛春梅猛地抖了个激灵,赶紧的叩头答话:“民妇说,这碗和杯子原本无毒,乃是前日我们捡回去之后涂抹上去的。”
林妙轻笑道:“婶娘,你们这诬告,可算是漏洞百出。天南星之毒,只生的才有剧毒,作为中药都是熟制。我偌大个庄园,只种果树和蔬菜花卉,从不种这种东西,试问,我又从何处弄来这东西?你们原本只是为了从我这儿拿到银子,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葛春梅瘪着嘴看她:“妙儿,我们知道错了,你能不能饶了我们这一回。”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们犯了错,但凭知县大人处置,我可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