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兰心回忆着:“是我四哥在外头喜欢的那个姑娘吗?”
“你跟她不认识?”
徐兰心摇头:“不认识。”
“那便是徐景川让你来的?”
徐兰心紧张的摆手:“也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自己?”
柳浩言觉着好笑:“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伯伯和国公夫人,怎会允许你私自做主的相亲?”
徐兰心不安的绞着手指,低垂眼帘:“确是我自己要来的,他们的确都不知道。”
“那媒婆……”
“我……我让人找的。”
柳浩言严肃起来:“我与徐景川算得好兄弟,他既是你的兄长,我也算得你半个兄长,你一个姑娘家,怎能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快回去,以免被徐伯伯他们知道了。”
徐兰心鼓起勇气抬头看他,眼里泪光闪烁:“我今儿既然来了,便是为与你相亲而来。不可能说走就走。我爹娘知道便也罢了,我这辈子,一直唯唯诺诺。但这事儿,我想自己做主一回。”
柳浩言深吸口气,平静道:“兰心,你可看明白了,我是个残疾,你就算想自己做主,也有许多选择,许多更好的选择。我一个废人,根本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不是的,就算许多人有健全的双腿,可在我看来,都无法与你作比。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柳浩言蹙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徐兰心低垂眼帘,苦笑一声:“或许在所有人看来,我是徐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当遵父母之命,嫁京中权贵,门当户对。但那些不是我想要的。打小的时候,第一次见你,我便知道,你对我的意义与旁人不同。
几年前,得知你被大皇子所害,双腿残疾之后,心里恨极了大皇子。可我只是个闺阁千金,不懂武功,不懂谋略,什么也不能为你做。当时,总旁敲侧击的从四哥那儿打听关于大皇子的事儿。后来,知道大皇子被废除太子之位,打心眼里觉着解恨。
你腿伤之后,极少出门,我也极少见到你。三哥得知我对你……喜欢,也曾劝过我,骂过我,我向来温顺寡言,又怕母亲伤心,才假装从没对你动过心。
因此,这事儿,至今无几人知晓。”
柳浩言听的心里一阵动容,问:“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家中在为我安排相亲的?”
“昨儿听下人提起的,特意出门打听,今儿便来了。”
柳浩言缄默,半晌之后,才面色凝重道:“我不能害你,你还是走吧!”
徐兰心不解的质问:“你若真怕害了谁,为何还要答应相亲?”
“是我祖父他们安排的,我不能总让他们为我瞎操心,只能答应。”
“那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无论往后我娶的是谁,都只会连累人家姑娘。其实,根本不曾想过娶亲。”
“可你总不能……就这样一直一个人。”
柳浩言别过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徐兰心站起身,紧盯着他的侧脸:“今日相亲,我回头会跟柳爷爷说,我答应了。浩言哥哥,我胆小怯懦,但对你,是我唯一敢大胆坚持之事。你若不肯答应,往后,我也孤独终老。”
转了身,叫上贴身侍女春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