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抽抽鼻子,抬眼看她:“你今儿来,就是来看我老婆子笑话的?”
林妙白她一眼:“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看你笑话,是为了我爹。以免他知道你如今过得凄惨,不顾阻拦来照看你。你放心,这几日我会请人来照看你。回头把二叔他们找回来,尽赡养之责。”
转了身,就往外走。
见她要走,崔氏慌了:“你就这么走了?”
“去给你做碗饭,省得饿死了,传出去丢人。”
林妙懒得多说,去了院儿里,找到米缸,又去屋后的菜园子随便弄了点儿菜,给崔氏做饭。
祁连托着腮坐在院子里,撇嘴道:“你何必要管她,让她自生自灭得了。”
林妙慨然叹口气:“看到她落得如今这般田地,说实话,我心里也算解恨不少。可她终究老了,我只是可怜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反正她以后也使不动心眼了,我就当是替我爹,可怜可怜她罢了。”
祁连摇头:“还不如让她自生自灭。”
林妙笑笑,心道:“让坏人悔恨,才是最解恨的法子。”
她这么做,不光是因为可怜崔氏,也是为了让崔氏心怀愧疚,明白什么叫良心不安。
回去之后,林妙便将崔氏如今的境况跟林兴才夫妇说了。
林兴才听完,气愤的一拍桌子:“这老二两口子,也太过分了些。”
随即稍稍冷静下来,问林妙:“你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林妙摇头:“这我哪能知道,也是听旁人说起才知晓的。”
林兴才苦恼起来:“那如今要怎么办?老二一家跑了,我跟老三都是你奶奶的亲儿子,总不能不管。”
林妙冷脸道:“爹,我告诉您这件事,不是让您去照顾她,只是让您尽该尽的心。反正奶奶一直偏心二叔他们,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回二叔一家。”
林兴才郁闷道:“可问题是,没人知道他们去哪了啊!”
林妙想了想,道:“他们要离开平县,不打算再回来的话,得去县衙换官籍吧!只要咱们去县衙说一声,管理官籍的知晓这么个情况,定然不会给他们换官籍。再把他们收押了,送回原籍不就好。”
“你说的,的确算是比较妥当的法子。”
林妙又道:“不过这事儿,咱们家的人不能出面,既然已经断绝关系了,便断个干净。回头让大勇去三叔家里跑一趟,让三叔出面,去衙门告状。”
林兴才若有所思的点头,又问:“那咱们能做些什么?”
“去送些吃的喝的,请个人照顾两日。剩下的交给三叔他们。”
林兴才无话可说,看了眼石红英,却发现她一直心不在焉的,遂问:“夫人,方才我们说了半天,你有没有在听?”
石红英心慌意乱的缓过神,干笑道:“听到了,听到了,说的是老二家的事儿。”
林妙也疑惑,问起:“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石红英咬咬嘴唇,一脸的欲言又止。
林妙诚心道:“都是一家人,您有什么事直说就是,没必要藏着掖着。”
石红英看了眼林兴才,叹息道:“今儿个,张府的来人,说让我回去一趟,有事儿要与我说。”
林妙忽的想起张素素来,不确定道:“是要说素素的事儿?”
石红英低垂眼帘,点了下头,不敢看林妙:“妙儿,事情原委我不清楚,但一起生活多年,我知道你从未有过坏心思。就算真有什么事,你应当也是无心的。只是,素素终究是我女儿,我不得不为她着想。有些事,就当是我这个做长辈的求你,千万不能为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