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面色剧变的谢横玉才强笑了下,说道:“这……这等荒谬的话,她也说得出口?!”
清人跟清都对望一眼,双双低了头掩盖神色,方附和道:“谢妈妈所言极是。且不说宫禁森严,外男哪里会进得来?就说咱们娘娘才进宫就承陛下厚爱,迄今盛宠不衰。成日里忙着思索如何服侍陛下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郑氏竟然敢这样污蔑娘娘,真真是疯了!!!”
她们说的咬牙切齿,心中却惶恐得很。
虽然云风篁只跟江氏说了入宫以来跟戚九麓私会的经过,然而江氏走之前,担忧事发,也是透露过一些口风给她们的。
当时江氏顾忌着隔墙有耳,且要给女儿留面子,说的不清不楚,她们还不怎么明白。
这会儿听着看着云风篁的神情举止,登时联想起来,哪里还不反应过来,云风篁八成是当真做过这样的事情?!
这会儿除了不明所以的陈竹,谁还顾得上什么赵才人、什么大皇子,谢横玉率先说道:“娘娘,这事儿不能轻忽了!虽然咱们都知道您冰清玉洁,但世人无知。恰如当年家里六小姐的事情,可不就是硬生生的被栽赃陷害不说,连带谢氏江氏都备受牵累?万幸陛下明镜高悬,时隔三年,总算还了家里一个清白一个公道——可这事儿才定论呢,就有人在宫里这样攻讦您,依着婢子看,这一定是有人不满陛下,存心用这方式跟陛下作对!”
这个事情太大了!
真曝露出来,全家都不够死的!
必须扯上皇帝自己,让他的注意力不是集中在您是不是背叛他是不是给他戴绿帽子上头,而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怀疑自己地位不稳……
这样好歹他发作起来,应该不会株连那么多……
谢横玉颇为绝望的想自家这主子到底什么命?
前些日子瞧着正是要跟淳嘉好好儿过日子,眼看着郎情妾意相处得挺好的,结果!
这么要命的事情,就出来了!!!
她可不知道淳嘉已经亲口发话跟云风篁揭过,只道云风篁借助皇帝这段时间对她的信任,暂时糊弄过去,仍旧是个隐患。
此刻要不是陈竹还在场,怕不都要跳脚了!
“妈妈别急,本宫昨儿个已经跟陛下说清楚,不然,陛下也不会让皇后发落了郑氏。”云风篁摆摆手,示意她莫要担忧,“只是郑氏将亡,说不得垂死挣扎,抱着污蔑不成就血口喷人的想法,说些有的没的。本宫跟你们说这事儿,就是让你们注意些,别宫里头都传遍了乌七八糟的话,你们还懵懵懂懂的,叫人轻看了我绚晴宫!”
谢横玉愣愣的看了她片刻,见她略微点头,示意就是谢横玉想的那样——这一关已经过去了——才长出口气,心道:这祖宗……这祖宗……
嗯,这会儿除了喊云风篁“祖宗”,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抹了把脸,谢横玉定了定神,说道:“婢子明白了,婢子会让底下人注意的。”
交代了近侍注意宫中舆论,云风篁复提起赵才人的事情:“这赵才人怀胎以来,三灾八难就没断过,再经过昨儿个那么一场热闹,也不知道接下来几个月,是否能够太平。本宫这边左右有个伊贵人保底,却也不是非要弄她过来锦上添花。只是,本宫可以不要,昨儿个陛下的吩咐,当着本宫的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让皇后去处置了郑氏,可没说让她照顾赵才人……”
“宫中诸妃抚养皇嗣,都是大事,得皇后做主。皇后自己抚养皇嗣,更是关系社稷,怎么可以私下一言以决?”
她懒洋洋的吩咐,“备辇!本宫可要去跟皇后娘娘,好生说道说道。”
赵才人这一胎她不打算接手,因为经过郑贵妃跟纪皇后这两道,谁知道强行弄来了绚晴宫,会不会有什么后患?
比如说生不下来,白忙一场还要被怀疑埋怨;再比如说赵才人的娘家应该还在郑氏手里,日后天知道赵氏母子会不会因此倒戈一击……反正云风篁是真心没想过要赵才人。
尤其是伊杏恩开年年初就要生了。
这眼接骨上,绚晴宫里还是不要进生人的好。
她可记得郑贵妃那么严防死守都没了男嗣的教训。
不过嘛,不要归不要,皇后想这么搂草打兔子的把人拿下,也是做梦。
想当初她一无所有都没少给后妃们添堵,遑论如今帝宠在身,不搞事都对不起自己!
……什么?
你说她刚刚还讲了,赵才人那孩子,就当皇后的辛苦费?
辛苦费辛苦费,顾名思义,不千辛万苦才到手的,那能叫辛苦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