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氏感慨着,命人给宫里传了个口信,告诉云风篁谢无争被自己一番言语打击之后情绪十分低落,看起来短时间里都要很消沉了。
而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估计事情的风头都过去了。
总之这一趟是白高兴了。
云风篁接到消息倒没有觉得很难过,因为她一早想清楚了,情圣,尤其还是跟皇家当情圣,不是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
要么不做,做了就不能改……所以,这会儿就能让谢无争放弃,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于是将这一插曲抛之脑后,继续张罗着坑明惠大长公主的事儿了。
淳嘉动作很快,这既是为了遮掩皇家的脸面,也是因为他的确比较怀疑明惠的那些近侍。
也就这天下午快傍晚的时候,遂安长公主为奸人所害,将终身无所出,同明惠大长公主近侍为真凶这俩消息,先后脚传出!
一时间前朝后宫都为之震动!
皇后气的不行,倒不是为了遂安长公主吃了这么大的亏生气,而是愤怒这么大的事情,淳嘉也好,遂安也罢,包括云风篁在内,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跟她说一嘴的……
所以皇后还是在消息传开之后,各方过来找她打听来龙去脉时她才知道的。
作为一个中宫这真的是……
一言难尽。
关键是她还不敢说什么,因为想也知道,这会儿从皇帝到云风篁到遂安的心情肯定不怎么好,而且有心情不好的理由。
“你们说这真是明惠近侍所为?”愤懑之余,顾箴强迫自己岔开注意力,问左右,“本宫怎么觉得有些蹊跷呢?明惠她们姐妹仨,也算是本宫这些老人看着长大的,什么性-子谁还不清楚?明惠可不是会这样对待妹妹的人。”
“可庶人纪晟走的那样惨烈,兴许大长公主殿下受到了刺-激,大不一样?”左右猜测,“这是陛下亲自督促查出来的真相,陛下一向对大长公主有所回护,总不至于拿先帝庶出幼-女的子嗣缘分,去坑害先帝嫡女罢?”
顾箴一怔,就很勉强的笑了笑:“说的也是。”
心里却想着谁知道淳嘉做不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他可是将先帝的岳家都给铲除了的。
是的,顾箴怀疑,罪魁祸首是淳嘉……
不止顾箴这么想,连太皇太后都专门将皇帝召到庆慈宫,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害了哀家的娘家,害了哀家的侄女兼儿媳妇,又间接逼死了哀家的侄孙女兼孙媳妇、孙妾……还不够?如今还要挑拨哀家三个孙女儿不和,甚至让遂安没了子嗣缘分???
遂安可是最乖的一个!
饶是淳嘉城府深,面对这样的质疑也气的不轻,当着太皇太后的面,他镇定自若的反驳且解释了,但太皇太后冷冰冰的,一脸的不信任。
祖孙俩最终不欢而散。
一肚子火的皇帝出了庆慈宫就匆匆忙忙赶到浣花殿上,挥退左右,同云风篁骂太皇太后老糊涂:“朕要想针对先帝骨血,云安、遂安不说,明惠能有今日?!”
“太皇太后偌大年纪,稀里糊涂的一个人,您何必跟她计较?”还好敏贵妃及时安慰,“您想想看,这位是孝宗亲娘、邺国公的同胞姐姐,还是陪着神宗先帝一路风风雨雨过来的人,就孝宗一个亲生儿子,却叫他为外家所制,英年早逝不说,连男嗣都没有一个!这样的宗亲长辈,您能指望她什么?”
这纯粹就是靠神宗孝宗两代皇帝还有纪家躺赢的好吧?
不然换了任何一个出身高门的贵女,但凡实打实的陪着丈夫经历过一次夺储,还能眼睁睁看着孝宗落到那样一个结局?
就算太皇太后是那种被娘家洗-脑多了,一味偏袒娘家的人,可按照这会儿大部分人对子嗣的看重,让唯一的儿子绝了嗣这操作……云风篁也是真的看不懂。
哦,考虑到这位很可能是靠命好躺赢过来的,没准庶人纪晟谋害六宫时,她还真的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那还真不是一般的惨。
孝宗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无能的娘。
云风篁逮着太皇太后一顿数落,就说淳嘉:“您说您这样英明神武,跟她那样的糊涂东西计较个什么劲儿?”
“听你说着,朕都要觉得太皇太后十分可怜了。”淳嘉被她逗笑了,伸手将她揽到膝头,含笑说道,“不过太皇太后其实也没你想的那样无能,不然,又怎么会同摄政王联手,跟朕过不去?”
“被摄政王三言两语说昏了头嘛!”云风篁把玩着腰间宫绦,懒洋洋说道,“反正妾身觉得,但凡她能干些,这后宫这些年会是现在这样?都不说孝宗那会儿的陈芝麻烂谷子了,就说您登基以来罢,纪氏大权在握习惯了,贪心作祟,她长居庆慈宫那些年,难道也看不清楚?却也不知道帮忙劝着点儿纪氏为人臣子的本分……陛下您说,太皇太后就算有能耐,又能能耐到哪儿去?”
她不屑的笑了笑,“要妾身说啊,这位最能耐的就是命好。不然,听说当年神宗先帝那会儿,诸皇子夺储可是十分激烈的。凭她自己可没法入神宗先帝的眼罢?”
就好像袁楝娘那种,也亏得淳嘉是直接当皇帝,要是夺储赶上这种需要操心的妻妾,除非背后站着相当有价值的势力,不然哪个容得下?
淳嘉低头亲了亲她面颊,没接这个话,只叹息着道:“也就来你这儿能够松快会。”
云风篁本来就要提谢无争夫妇的补偿了,闻言就将话咽了下去,摸着他面颊含情脉脉道:“妾身平素也不能为陛下分忧,能够叫陛下觉得浣花殿可以略作休憩,妾身已经……”
话还没说完呢,外间就噔噔噔的来了人禀告,道是遂安长公主的生母,沈太嫔亲自过来找皇帝了。
正嬉闹着的帝妃动作同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