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贤妃柔昆被处置了,膝下原本收养的二皇女跟六皇子就没了人照顾。
这事儿其他人不管也还罢了,皇后不可能不过问。
她也是头疼,宫里如今皇嗣不算少,但天家血脉,明面上若是被亏待了,其他妃嫔事不关己,正宫却难辞其咎。
尤其那二皇女,年纪虽然小,可没少搞事。
皇后思来想去就希望德妃接手些日子,等贵妃情绪平静下来了,再跟贵妃商量,如何安置两个孩子?
在皇后看来,二皇女同六皇子虽然是贤妃膝下的孩子,可既不是贤妃亲生的,甚至不是才落地就抱给贤妃的,贵妃再怎么恨着贤妃,也不至于说如何迁怒俩孩子。只是架不住云风篁早年凶名在外,这会儿又是皇帝都亲自发话让御前侍者一起琢磨如何取悦贵妃了,谁敢触绚晴宫的霉头?
也许贵妃不会迁怒,可万一呢?
万一贵妃迁怒了,那……
反正按照宫规,妃位才有资格抚育皇嗣。
而如今的妃位,除却那几个凑数的婕妤外,基本上膝下都有着子嗣,对于二皇女跟六皇子,就没有那么渴求。
故此皇后询问了好些人,都是推三阻四的,这会儿见德妃也不同意,不禁皱眉:“这么说德妃是不想为本宫分忧了?”
“……娘娘,不是妾身不体恤娘娘,实在是妾身有心无力啊!”德妃才不怕她,毕竟背靠贵妃,只要云风篁不倒台,魏横烟就不会在意后宫任何人,闻言语调仍旧是软软的,却有些绵里藏针的意思,“再说了,娘娘也知道,妾身同贵妃姐姐情同姐妹,如今姐姐这样子,妾身心里牵挂万分,见天的去安慰姐姐她都来不及,哪里来的心思多抚育一个皇嗣啊!毕竟皇嗣乃陛下骨血,又不是养只猫养条狗那样,给口饭吃就行了。得花费好些心思,用心栽培教导的。娘娘您说,妾身这会儿,怎么可能照顾好皇嗣,是吧?”
皇后面色阴沉,这要是平时,她就算让着云风篁,也断然没有说连魏横烟都惧怕的。
但如今贵妃正备受瞩目,若是处置了魏横烟,少不得要生出风波来……
思来想去,皇后最终淡淡说道:“罢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这样吧。”
然而她是息事宁人了,德妃可也不是什么善茬,转头就去了浣花殿,同云风篁哭上了:“姐姐您说皇后这怎么开得了口?贤妃族人丧心病狂,二皇女跟六皇子就算不是贤妃亲生的,好歹是贤妃跟前出来的,妹妹如何可能去抚养他们?这不是朝姐姐心上捅刀子吗?!妹妹敬她是皇后,特意寻了些理由推辞,结果你猜皇后怎么着?她不但不理会,反而责怪妾身,还问妾身是不是存心不给她分忧!这是几个意思?都知道妹妹是姐姐的人,要分忧也是给姐姐分忧,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跟妹妹指手画脚?!”
其实云风篁很了解德妃的为人,要搁往常,她肯定能够明白德妃就是自己不想多事,顶撞完皇后怕皇后后续拾掇她,这才来自己跟前挑拨离间的求助。
换成以往她哄几句,跟皇后那边打个招呼让皇后别动德妃也就过去了。
但如今正满腔怒火又疑心重重,听着这话不免想到,顾氏果然是要对自己下手了。
许是看自己太沉得住气,明知道家里人都没了,亲爹阵前被当众射杀,仍旧按兵不动,这会儿,就直接从后宫入手,试图要挟分化自己在宫闱里位份最高出身最好的得力膀臂德妃!
“皇后做事自来没什么分寸,咱们也不是头天知道了。”云风篁闭了闭眼,睁开之后,就缓声说道,“你不要同她一般见识,这事儿本宫晓得了,会让人跟皇后那边说,不叫她再为难你的。”
如此打发了德妃,她就召了陈兢到跟前问:“平氏最近如何?”
陈兢一怔,云风篁平素没关心过平纤宜,他也没怎么在意,故此顿了顿,才说道:“应是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贵妃就冷笑起来,“看来倒是本宫的不是了!皇后都亲自召了本宫跟前的德妃去敲打了,她手底下出来的平氏却还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你说这不是本宫不够心疼底下人,是什么?”
贵妃既然亲自这样吩咐了,陈兢等人自然有着举措。
于是当天傍晚,就有琼芳宫的宫人揭发,怡曼夫人平纤宜听闻贵妃悲痛过度卧榻不起后,非但毫无同情,反而欣喜若狂,甚至于私下里载歌载舞,还公然祝祷贵妃乃至于秦王、晋王、昭庆公主等人早登极乐!
消息传开之后绚晴宫大总管陈兢亲自陪同秦王、昭庆公主、七皇子、九皇子,前往太初宫寻淳嘉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