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寻常宫嫔所出的子嗣那样对待。
没有抬举的意思,但也没有刻意打压的意思,语气随意道,“朕当时也跟她派过去的人说了,皇嗣有个不好,不召太医去寻朕是几个意思?是朕到了他们就能好,还是觉得朕的医术比太医们强?!”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睦妃这种邀宠行为的不喜,“若是她总这样,照顾不好朕的骨肉,那朕就给徐须信娘仨换个地方。如今宫里主位,膝下没有子嗣的,可不止她一个!”
云风篁想都想得到睦妃听了这话之后的伤心跟难堪,她心下微哂,说道:“睦妃自己没生养过,兴许也是被吓坏了。再者,睦妃平常时候就有些稀里糊涂的,陛下何必同她计较?”
又说道,“新人们年轻,不会遮掩,但惦记着陛下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说的好像你年轻时候没争过朕一样。”淳嘉似笑非笑说道,“你那会儿……”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见敏贵妃瞬间变了脸色,敏感道:“妾身年轻时候?难道在陛下眼里,妾身如今很老了吗?”
“……”淳嘉语塞了下,急中生智,倒打一耙,埋怨道,“都是你,年纪轻轻的装什么老成!一口一个‘新人’、‘年轻’,弄的朕都被你带歪了,当真觉得新人们多年幼无知一样!实际上,朕看她们跟你,不都差不多?怎么就要念着年轻不年轻了?”
他振振有词的警告云风篁,“下次不许这样了!没得害朕也平白长一辈似的!”
云风篁:“……???”
你这么不要脸你良心不会痛吗?!
“不说这些人了。”皇帝看她脸色不对,火速岔开话题,“得空你跟皇后也管管,免得一个个心术不正,见天乱来!”
“宫里添新人本来就是为了服侍陛下的,她们一个个争先恐后,这是好事啊。”云风篁哼道,“怎么能说心术不正呢?或者陛下不喜欢她们这样子的?那回头让其他性-子娴静些的伺候您就是了。却何必敲打她们?到时候人家不知道是陛下的意思,传了出去,没得以为是妾身跟皇后嫉妒呢。”
淳嘉顿时觉得自己蠢了,干嘛跟贵妃聊这个?
他看了看房梁看了看四周,正急速思索着还能聊点儿什么比较好?
这时候却有宫婢进来禀告,说是翼国公至宫门求见。
眼下时近黄昏,云钊也不是没分寸的人,不是要紧事儿,决计不会在此刻进宫的。
闻言淳嘉自不怠慢,同云风篁说了两句也就去了。
云风篁这儿还琢磨着发生了什么朝廷大事呢,结果没多久,就听陈兢前来,擦着冷汗说道:“娘娘,明惠大长公主殿下有喜了!”
“……”云风篁一怔,心头就是一跳,说道,“殿下有喜了难道不是好事?虽然殿下从前胡闹些,但……驸马从扶阳郡回来之后,殿下不是遣散面首,同驸马好好儿过日子了吗?”
陈兢小声说道:“要真这样就好了。云氏虽然也是高门大户,但也不敢胡乱猜忌大长公主殿下。可是这些日子,云氏查到,殿下虽然答应将诸面首打发出大长公主府,却并未远离,而是在僻静地方购置屋宇,金屋藏娇!自从驸马回京以来,殿下借口出门游玩、给太皇太后祈福、入宫请安等等理由,没少前往!这会儿有喜了,据说还是个男胎。您说让云氏怎么可能承认这一准是驸马的血脉?”
云风篁叹口气,说道:“这云氏也真是废物!这种事情也要闹到御前,这不是嫌陛下还不够辛苦的吗?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就不能自己处置下?”
在她看来,这种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毕竟云氏为了明惠来找淳嘉不是一次两次了。
就算从圣宠的角度考虑,一次两次是明惠不好,淳嘉深觉愧疚。
次数多了,皇帝没准就心烦了。
什么都来找朕,你们是废物吗?
反正云风篁就觉得,这云氏不行……这种事情你声张个什么?
你私下里给明惠弄点堕胎的物事下去,将这难以分辨的孽种给打了,再将那些个面首给快刀斩乱麻处置了,回头继续心平气和跟大长公主过日子,你看淳嘉知道了会不会说什么!
以云风篁对皇帝的了解,淳嘉不但不会说什么,反而还会松口气,觉得云氏真正懂事。
只要皇帝这儿没反感,明惠闹,有什么用?
哪怕太皇太后拉偏架都没用!
当然,云风篁其实也知道云氏为什么不敢这么做。
主要他们做臣子太久了,作为武将,尤其需要天子的信任。
还是那句话,明惠再不好也是孝宗嫡亲血脉,她的孩子,别管生父是谁,终究也是孝宗骨血,是公襄氏主支的血脉。
淳嘉这个孝宗嗣子可以下令让明惠小产,云氏若是贸然决定其生死,现在也还罢了,将来万一淳嘉想起来,觉得云氏连孝宗亲生血脉都敢杀,是不是也有弑君的野心,怎么办?
这真的不是云氏杞人忧天,毕竟对于天子来说,猜忌是一种本能。
“娘娘英明神武,云氏望尘莫及!”陈兢奉承了一句,说道,“如今陛下正在大发雷霆……过会儿,恐怕就要去庆慈宫,同太皇太后商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