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兢满头大汗,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起来,先是请罪,末了才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回娘娘的话,金溪郡主是否生出外心也还未知,只是咱们的人偶然看到,金溪郡主在宫外,乔装打扮,同……同三皇子殿下一起游玩!”
云风篁脸色阴沉,说道:“他们是正经表兄妹,若是偶然遇见,金溪年纪小不懂事,被三皇子诓骗也是有的……发现多久了?以前可有过类似的事情?”
“……发现之后,奴婢立刻让人收买了云安长公主府的下人,得知郡主这半年以来,时常乔装打扮,打后门出去散心。”陈兢低声说道,“是不是每次都同三皇子见面却不清楚……但瞧郡主跟三皇子热络的样子,只怕平素来往决计不少。”
而金溪郡主虽然跟三皇子是正经表兄妹,但,郡主一向在女学,而三皇子由于皇后膝下没有皇女,却是从来不去女学的。
如此他们也就是在宫宴上才有机会碰见罢了。
可是宫宴之上,众目睽睽,若是有着什么瓜葛,云风篁还能不清楚?
之前压根没听到风声,此刻才偶然得闻……
云风篁心念转了转,将谢弗忘跟三皇子在才貌上进行了一番比较,逐渐脸色铁青。
毫无疑问,她这个侄子在谢氏诸多子弟里,算得上良才美玉。
容貌也是极为俊朗的,性情也宽厚体贴。
算得上谦谦君子。
但三皇子……
纪氏嫡女跟淳嘉的骨血,容貌自不必说,与谢弗忘不是一类,却决计不会被比下去。
才学的话,其实这两年三皇子在学堂里逐渐泯然,但云风篁心里有数,这位必然是韬光养晦,正经比较起来,谢弗忘未必比得过他。
若说身份那差距就更大了。
三皇子再不受宠也是皇子,最差也是未来的藩王。
再加上这小子心眼儿极多,坑了皇后、十皇子那么多次,这母子俩却迄今毫无所觉……可见一斑。
这样的城府用来应付金溪这种正经小女孩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谢弗忘……
这侄子虽然比三皇子还大一岁,因为身世的缘故,远没有三皇子心机深沉,骨子里的柔弱难以彻底抹除。
在云风篁这种长辈看来,这份柔弱会引起她的心疼。
但她心里有数,对于金溪这种女孩子,站在恋人的立场上,没准就会觉得没意思,甚至鄙夷了。
也就是说,金溪完全有可能移情别恋……
“……给云安殿下下帖子,请她进宫来一叙。”贵妃心中怒火中烧,不过思索片刻,到底冷静下来,缓声说道,“本宫要亲自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溪跟谢弗忘的婚事可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是双方约定之后,才想法子让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如今金溪疑似变心,至少也是生出外心,这也没关系。
贵妃要的是个出身高贵、能够提携自己侄子受到皇帝加恩的侄媳妇,这个侄媳妇具体身份具体喜怒哀乐都无所谓;而云安长公主那边,想必也是要一个能够对她合家有着帮助的姻亲,谢弗忘偏于软弱的性-子,在金溪眼里可能没有意思,在云安夫妇眼里,却是易于掌控,有着底线,是好处。
所以金溪的想法不重要。
只要云安不犯糊涂,这门婚事就不会动摇。
不过……
云安当真糊涂到了女儿三番两次出去散心,都不知道跟谁一起吗?
云风篁思绪万千,静候云安长公主的到来。
“什么?!竟有此事?!”半晌后,一头雾水的云安前来,才听了个开头,就猝然变了脸色,急急说道,“我从未听说过此事……娘娘请不要误会,金溪年纪小,若是三皇子以兄长的身份命她同游,这孩子天真得很,想必根本不懂得拒绝!”
云风篁对她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淡淡说道:“本宫自然信殿下,只是金溪说是年纪小,毕竟是定了亲的女孩子了,总是随表兄出入,传了出去,知道的说他们兄妹关系好,不知道的,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来……如此也于殿下名誉不利,是吧?”
“娘娘说的是。”云安强笑道,“我回去之后,一定好生管教,这孩子……这孩子平时都是极听话的,也不知道这次三皇子同她说了什么,将她骗成这样……看来往后却也不能太过宠溺,总要叫她知道些道理才好。”
长公主话里话外将责任都推卸给三皇子,一口咬定金溪一定是受骗上当,转弯抹角给女儿说了许多好话,见贵妃神色逐渐缓和下来,这才匆匆告辞,回去处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