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强行赶了七皇子走,继而冷下脸来,命人道,“去请三皇子过来。”
说是请,其实不如说是召见。
本来她不是养大了三皇子的人,如今公襄秉都移到琼玖宫有两年了,按说应该避嫌,不好照面的。
但贵妃素来强势,再说她进宫时,三皇子尚未出生,倒也不像敬婕妤之类年轻妃嫔那样忌讳。
总之陈兢很快将三皇子带了过来。
跟七皇子一样,他显然也是才回宫就去了皇后跟前回话。
皇后心软,压根没怎么问话,就叫人送了他回去收拾。原本想着让这儿子好生休憩下呢,结果三皇子方才沐浴出来,不及用膳,就被绚晴宫的人给堵住,强行“请”过来了。
云风篁对着七皇子还哄上两句,毕竟是一手带大的养子,且外家于她有大用。
对三皇子可就没什么耐心了,茶水都没给一盏,直截了当问:“你说了什么骗得本宫的小七连个口信都不留就跟着你走?”
“回贵母妃的话,儿臣从未骗过七弟。”三皇子不卑不亢的说道,“儿臣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云风篁笑了笑,也没跟他争,说道:“你到底说了些什么?别跟本宫玩花样,本宫可不是你母后,可不是好糊弄的。”
她淡淡说道,“小七说,你这般努力是为了接下来的封王之事?本宫其他做不到,若是你今儿个叫本宫不满意了,本宫能让陛下给你封个最不好待的地方,却是轻而易举,不信,你试试看?”
“贵母妃的盛宠,人尽皆知,儿臣怎么敢?”三皇子平静道,“其实,儿臣之所以能够说服七弟不留口信就跟着儿臣出去,主要就是,儿臣让七弟相信儿臣找到了玉山表妹身故的线索,且这事儿跟大哥还有九弟遇刺大有关系……以及,幕后真凶十分狡诈,不会轻易流露痕迹,除非,引蛇出洞……”
“小七跟你出去,自以为是诱饵?!”云风篁一怔,脸色就阴沉下来,“混账东西!你自己找死,自己去就是了,怎么敢拉上本宫的小七?!”
三皇子闻言倒是怔忪了下,哂道:“原来贵母妃竟然真的相信,儿臣手里的线索是真的?”
“这跟你线索真不真有什么关系?”云风篁冷笑着说道,“你不受陛下喜爱,本宫的小七可是许多人宠着的,就算同为陛下的血脉,你也配跟他比?诱饵这种事情,你自己愿意做也还罢了,拉上谁不好,拉上本宫跟前的孩子?!枉你在这宫里头也过了这些年,难道还不知道?子以母贵,本宫跟前的皇嗣们,不拘男女长幼,从来都是比你们这些人要高贵些的?你也敢让小七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哪怕你信口雌黄没有这样的事情,只是诓骗小七出去溜达一圈……单凭这份举动,本宫若是放过你,就枉为这贵妃!”
三皇子听了她这一番发作,却是面无表情,淡声说道:“母妃对膝下子嗣的爱护,六宫当然都看在了眼里。母妃的盛宠,连母后都不得不退避三舍,儿臣自然不会不知道。既然敢带上七弟一起出去,那当然也是有着依仗的。”
他抬起头,凝视着贵妃,缓声道,“儿臣跟七弟说的,大抵是真的。”
“只可惜,幕后真凶不知道是已经不在了,还是消息不那么灵通了,又或者被事情绊住没能腾出手,儿臣跟七弟此番出入,却未遇见什么危险。”
云风篁皱皱眉,她刚刚那番话,其实别有所图,就是希望激怒三皇子,以便寻找其破绽。
但没想到的是这公襄秉年纪虽然不大,养气功夫却很厉害,居然不动声色。
不,这么点儿年纪的孩子,应该不是所谓的养气功夫,而是从小到大被冷落惯了,早就习惯了。
“果然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贵妃心里感慨着,“陛下的沉得住气,似乎也是这样被迫磨砺出来的。这公襄秉若不是有个生母拖了后腿,陛下想必也会十分注意他。”
这也就是养在皇后跟前,云风篁当然左右看他不顺眼。
要是自己跟前的孩子,她肯定是好好栽培的。
预备亲生儿子不争气的时候,有个养子保底,免得辛辛苦苦多年,栽在亲儿子的废物上,便宜了旁人去住那庆慈宫。
心念转了转,云风篁瞬间收拾情绪,认认真真同三皇子讨论起来:“听闻你自请去了大理寺,之后就开始翻阅旧案,似乎寻了个什么案子查着,怎么竟然是玉山这件事情?但本宫记得,玉山之事,大理寺其实也没做什么罢?”
毕竟玉山郡主的身份,是务必会上达天听的。
当初,这事儿可是淳嘉亲自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