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国公无奈,他也不是怕亲自求见新后,只是新后如今还在坐月子,他一个外臣哪里见得到?于是就想到了谢氏。
但谢氏一听这话就哭了起来:“我那侄女儿还不够可怜的么,国公就发发慈悲饶了她罢……”
最终翼国公是狼狈逃出去的。
他一番挣扎无果,但谢氏转头还是去看了云风篁,流着泪劝她:“云钊那老狗虽然不安好心,但这话说的倒也有道理。陛下心意已决,两个孩子年纪又小,这会儿荣耀,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却何必争这一时半会呢?”
“姑姑还是回去罢。”云风篁也懒得跟她说,只道,“本宫心里有数。”
谢氏一直觉得对不起她,这会儿也不敢说什么,讪讪的走了。
云风篁就让人去请了淳嘉到跟前,说道:“陛下因妾身早年在女儿上头的遗憾,故此才对他们兄妹格外弥补,这些妾身都懂。太子素来懂事,若是这会儿就容不下这一双弟弟妹妹,遑论往后?若是如此,便是妾身如今自请除去他们兄妹的封爵,恐怕跟东宫也仍旧落下来芥蒂,总归于事无补了。那还不如趁着陛下还心疼我们母子仨的时候,好生享受一番风光呢。”
皇帝其实被臣子们进言之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他为着公襄氏长远考虑立了公襄秉,心里不免一直觉得对不起新后。
且新后这一双子女他又期待已久。
再加上云风篁生产前还跟他诀别托孤过一番,皇帝这两日心情可想而知有多么复杂。
故此听说新后母子平安,顺利生下一对龙凤胎之后,长松口气之余,不免一个激动就想也不想的加恩了。
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糊涂事。
但云风篁这么一说,他却也不便收回成命,只能硬着头皮表示太子懂事,不会在意的,让她安心就好。
出了浣花殿,淳嘉不禁长叹一声,感到一阵心累。
虽然如此,他还是要安抚太子的,故此又传了公襄秉到太初宫,难得的轻声细语说了新后的种种艰难不容易:“……朕子嗣众多,考虑种种忌讳,禾部的字也有些不够用了,这才给二十一拣了‘禾’字,你不要多想。至于珍王,也是因为你这皇弟妊娠之际就颇为多舛,想给他选个口彩好些的王号罢了。”
太子很沉得住气,表示这些都没什么,自己完全没放在心上,还很担心的问候了一番皇后母子仨的身体情况,表示只要母后跟皇弟皇妹安康就好。
看他如此,淳嘉眸色幽深,想了想,叹口气,到底没说什么,摆手让他去了。
而太子出到外头外头也没说什么,倒是太子妃,辗转知道此事,十分恼怒,入夜后同太子低语:“名字也还罢了,珍王……若是当真想讨口彩,阿猫阿狗最好活不过,怎么不封狸王狗王?!”
“噤声!”太子皱眉,简短警告,“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何况于皇家来说,除却天子,以太子最为要紧。父皇将储君之位给了孤,其他兄弟姊妹也是父皇血脉,父皇心中有愧,有所偏袒,也是人之常情!你若是觉得耐不住,趁早说清楚,孤这就送了你回去娘家,再选个懂事的!”
太子妃顿时不敢说什么了,低声认错:“妾身知罪。”
“你多想想父皇当年的不容易。”这太子妃是皇帝亲自给他挑的,本身人品才干且不说,至少家世方面,皇帝是满意的,再说他入主东宫才几天,若是就要休掉太子妃,于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所以尽管太子心里有些不耐烦,还是耐着性-子提点,“那会儿跟父皇青梅竹马的安妃也不容易,父皇对她不是不心疼,后来怎么就厌烦了呢?难道纯粹是如今的母后的手笔么?安妃自己何尝没问题!”
太子妃听出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沉下心来多忍耐,免得步上安妃的后尘,往后丈夫出了头,她却因为心浮气躁惨遭失宠,不禁凛然:“是,妾身记住了!”
“记住?”只是云风篁听着底下人关于太子夫妇私下言谈的禀告,却是冷笑,“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有些教训,是那么好记住的么?”
忍辱负重韬光养晦这两个词说来简单,真正做起来,要是那么轻松写意的话,古往今来做得到的人,也不至于受到那许多推崇了。
公襄秉的心性才干也不至于得到前朝后宫的共同认可。
她一口饮尽了碗里的饮子,曼声吩咐,“从今儿个起,让诸皇媳两两轮班来侍奉本宫!但凡不来的,不管是什么缘故,都当做存心忤逆!”
真以为安妃没熬住,于淳嘉亲政前夕反复崩溃、面目全非是袁楝娘不中用?
云风篁会用实际行动告诉韦希颜,有些问题,给了你答案,你还是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