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嗯”了一声,说某集团老总促局,不得不卖人家这个面子。
庄理便没话,起床去梳洗。出来见一件长裙搭在床上,庄理走到门边,扒在床上唤叶辞,“不是去打高尔夫吗?”
等了一会儿以为没人听见,庄理往楼梯走去,碰见用完早餐上来传话的瑾瑜。小女孩冷冷地说:“爸爸说怕你伤筋动骨。”又小大人似的说,“你们又不是真的去运动的。”
庄理觉得也是,好奇问:“你打过高尔夫吗?”
“在家里玩过练习器,不好玩。”
庄理换上裙装下楼,叶辞在饭厅门廊外吸烟。用人已将餐点和咖啡摆好,她自顾自坐下吃,看见桌上还没收拾的橡皮擦末屑,琢磨了会儿,待叶辞掐灭烟走进来,问:“瑾瑜怎么这么不高兴?”
叶辞嗤笑一声,“你没见她那中文作业写成什么样儿。”
“你要多给她一点耐心嘛。”
“今和令都分不清,说多少遍了,我还怎么给她耐心?”叶辞呵笑,忽然盯住庄理。
庄理低头吃早餐,就听叶辞说:“我说呢,这几天的作业怎么这么规矩,你们做给我看是吧?你这一不在就露馅儿了。”
“……”庄理抬头冲他笑笑。
叶辞瞪眼,“笑屁,快点儿吃,今儿回来我再跟你俩掰扯。”
庄理撇唇角,咕哝,“凶什么嘛凶。”
上午阳光正好的时候,他们来到了高尔夫球场。叶辞公关助理先到,正同另外两位先生和一位女士寒暄。
一位是本埠财团的小公子,在投资领域颇受瞩目,也同叶辞合作也厮混声色场所。他穿polo衫和休闲裤,看着很随和。
另一位姓马,讲话带江浙口音,四五十岁,为一北京的文化项目托人找到这儿来。他的女伴阿may也是内地人,着樱花粉条纹polo紧身包臀裙,让人看了不禁怀疑她一挥杆就会露出春光。
叶辞把庄理揽到身旁,介绍说lowy庄。马总赶紧来握手,说庄小姐好,大美女,又对叶辞说叶总身边美女如云,羡煞羡煞。身后阿may久经风月场,笑着附和。
这高尔夫球场属于财团小公子的父亲。得知两位公子大驾光临,球场总裁亲自招待,让球童开观光车载他们过去。分乘两辆,公关助理同马总他们一起,片刻后人们陆续下车,公关助理从后边跟上庄理,小声说阿may做作,一句话每个字都能让人翻白眼的程度。
庄理同公关助理也是头回见,笑笑,没怎么接腔。这些公关人士哪个不牙尖嘴利,面上同你亲近,背后指不定怎么编排你这情-妇。
不过庄理明白,叶辞用什么人自有他的道理,手底下的人各个是某方面的佼佼者。
叶辞看她们俩走一起,唤“小庄”把庄理叫了过去。
这称呼也不好教人探究他们到底是工作关系,还是超出工作的关系。马总原看叶辞身边有这样一等一的大美女,还觉得不好把阿may送过去。这下又来了精神,对阿may说:“叶总球打得可好了,你一会儿仔细瞧着。”
其实是说给叶辞听,便又接着说,“阿may是一心想学,可能要麻烦叶总多指导一下儿了。”
叶辞笑,“我这还没挥杆呐,要是打飞了可让你们看笑话。”
“飞了那不正好啊。”马总说着哈哈大笑。
阿may也笑,一众人便被传染了似的笑笑。
庄理想什么时候笑也是门技术,附和笑笑,握拳晃了下手臂,说:“我给你们加油。”
那边小公子说:“阿辞,你这啦啦队找得好,cara从来都跟我争,我这心里累得呀。”
公关助理作势要丢了球杆,面上笑着,“那我今天不打了,也当啦啦队去。”
“别啊。”
欢声笑语中,男人们开始挥杆打球。庄理话是那么说,可阿may才像真正的啦啦队女郎,叶总长叶总短,听球童传来新纪录直接就要扑到他怀中去了。
庄理揣手站在一旁,轻飘飘说:“真是见识了。”
叶辞乜斜一眼看过来,似笑非笑道:“我们小庄要不来试试?”
“上回摔了跟头还没好,就不扫各位兴致了。”
正给小公子作陪的公关助理不知庄理还会绵里藏针说话,没忍住笑,一杆挥偏,教小公子好一番笑话。
“庄小姐,这球可要算你的啊。”
庄理笑眯眯地看过去,“我看得算叶先生的。”
他们跟随动线,乘观光车去另一处。这回马总携阿may同叶辞坐一辆车,庄理就和另外两位一起。
公关助理不避讳小公子,好奇地问庄理:“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庄理挑眉,佯作不解道:“有什么事?”
公关助理若有所思地点头,“我明白叶生为什么带你过来了。”
听起来像是叶辞很少带情人出席社交场合似的。但庄理没追问,知道他有过多少情人,那些情人是会撒娇还是会应酬,只会破坏心情。
是的,庄理承认,她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不仅讨厌那位马总,连带也对中间的介绍人冷淡起来。
小公子对庄理有兴趣,但在庄理本身的冷淡和公关助理暗中圆场之下感到索然。之后他还有别的局,走前奚落叶辞,“你条女一碌葛啊。你晚上去澳门嘛,我帮你联络april咯?”
庄理补了妆,同公关助理从洗手间走过来,正巧听到这句话。
一碌葛,形容人像葛根一样木讷没劲。她听懂了,以及后面那句,攀附权贵的女孩是不介意被换来换去的,不管是april还是今天来的阿may。
公关助理看庄理神色如常,以为庄理不懂粤语,便走在了前面,去送小公子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