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总的女伴不仅会喝酒,说起场面话一点不亚于公关,只管把叶辞往高处架。庄理想,叶辞要真是个领导,他们恐怕就要睁眼说什么清正廉洁的瞎话了。
庄理向来心态稳健,反正被人认为一碌葛,索性闷声吃菜。
这一桌子佳肴来回转动,皆是因为庄理。马总的女伴阿may看在眼里,寻到机会搭话,“看庄小姐吃饭真是享受,你身材能保持这么好,看来真是天生的,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庄理笑笑,没话。
不一会儿,收到小小的讯息。人醒了,兴致勃勃问姐姐在那儿,今天又吃什么大餐。庄理倾身,向叶辞低语请示去回个电话。
庄理很快回到包厢,叶辞问:“公司有事儿?”
庄理旋即会意,为难地扫了眼在座各位,对叶辞说:“是,催得急。”
“哎呀,这……真不凑巧。”叶辞面露憾色,煞有其事地说起手里一个项目如何不顺利,底下人做事如何不妥当,得赶回公司处理。
马总他们极力想留住叶辞,可叶辞反倒给自己添了酒,一一赔不是敬过去。做到这份上了,他们也没法再说什么。
叶辞带庄理离开了,留下公关助理继续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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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叶辞对司机去公司,转头问庄理吃好没有。庄理点了点头,如获大赦般说:“我的天啊,你每天出门就是应酬这些事情的嘛?”
“是啊。”叶辞笑,随机露出可怜的眼神,“辛苦吧。”
庄理往他臂膀上一拍,乜了他一眼,忽凝噎了。片刻后才说:“可你打一开始就没想帮他们的话,为什么还要答应赴约?”
“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法儿找到了eugene,我拂谁的面子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吧。”
eugene就是方才的财团小公子,庄理称呼向先生。他比叶辞年长,父亲是港澳两地数一数二的人物,独占□□业鳌头,可她还是不明白,既然两个人有一定交情,朋友相待,有什么不能回绝的。
想着想着就问了出来,“为什么?”
“我有个事儿麻烦了人家。”
“哦……什么麻烦?”庄理无意打探,只是心下关切,话说出口觉得有失分寸,立即噤了声。
叶辞看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胸口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他拍了拍她手背,说:“警署调查的一些事情。”
庄理愣了下,“我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该走司法程序。”
“不是,公司的一点小事情。”
叶辞似乎不愿再费口舌解释下去,庄理便不再问了。可担忧之色藏也藏不住,在眉眼盘旋。
叶辞捏起她脸颊,故作凶狠地说:“我带你出来玩不是看你忧虑重重的。”
庄理小声嘟嚷:“我担心你也不行……”
“行,我们小理多贴心啊。”叶辞笑,“可这真是小事儿。”
行车停泊,庄理跟着叶辞下车走进大楼,才知不是去她工作过的办公室。
这是另一间办公室,面积不大,职员两三人,陈设装潢都不是叶辞的风格,看起来就像快要倒闭的会计事务所。
叶辞同谢秘书、财务进了封闭的会议室。庄理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翻看堆积的过期杂志,找到一册本土艺术期刊,她不经意地翻看着,忽然看见了叶辞和万以柔的名字。
他们作为一对热衷收藏的商界伉俪受杂志采访,采访文章之中插入了一张照片。万以柔坐在一张设计师椅上,而叶辞站在后侧,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
不过是两三年前,他们看起来这样好。
庄理有种不合宜的兔死狐悲之感,因为婚姻,或者爱情。
合上杂志,庄理的情绪也收拾好了。估摸叶辞这会谈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她过去打了声招呼,便让司机送她去尖沙咀找小小玩儿。
入夜,庄理同小小乘上了直升机,在巨大轰响声中飞往澳门。
滨海大楼的灯光在海面泼洒重彩,波澜起伏,零星两艘渔船摇摇晃晃从直升机的阴影下划过。
十余分钟后,直升机摇晃着在大楼楼顶停机坪上落停,旋翼仍转动,风吹起人们的头发和衣衫,穿套装的人快步将两位女孩引进门道。
小小跟在姐姐身后,好奇地打量来迎接他们的男人。庄理作介绍说:“我妹妹辛小小。这位是我老板的秘书,谢先生。”
小小拘谨地点了点头,“你好。”
“辛小姐你好。”谢秘书亲和地笑了下,请她们乘坐电梯。
暗金色电梯门倒映出他们的身影,谢秘书说:“抱歉打扰你们约会啦,不知辛小姐对红酒有没有兴趣?”
小小不习惯他们的说话方式,蹙眉咧嘴笑了下,“希望没有麻烦你们。”
谢秘书把她们送进套房,就在玄关处候着。
造型师让女孩们换上礼服裙,还特别给庄理戴上一条珠宝项链。庄理看见了那珠宝盒上的标志,一下觉得脖颈沉了不少。
但任何事皆是,一旦开始第一次,就会适应它。
来到庄园宅邸的品酒会上,来到叶辞身边,接受每个人的溢美之词,回以微笑或举杯。庄理觉得叶辞仿佛就是她的神仙教母、她的南瓜马车、她的水晶鞋。
但她不晓得他会不会是她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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