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珩没看到人,低头却看到木偶站在门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木偶对他招了招手。
此刻顾不了那么多,方子珩躲进苏凡真家里。
而那边,知青们害怕张建叶这样动手真的闹出人命,赶紧拦住他,好说歹说终于把人推搡着带走。
房子里,方子珩倒在地上,仰头看见苏凡真走过来,俯身看他,语气无奈,“你啊你,何苦和命拗着来。”
方子珩嘴角含血,问,“你……到底是谁?”
苏凡真笑了,“救你,帮你,以后还会教你的人。”
方子珩不懂,“教我什么?”
苏凡真说:“方士之术。”
第112章
方士之术这四个字从苏凡真的嘴里说出来,整个空间都为止寂静,仿佛这四个字都具有特殊的力量。
阮棠记得第一次听见方士这个称呼的时候半信半疑,方子珩的表现和她当时差不多,苦笑着摇头,并不把苏凡真说的当真。直到——他看到木偶拿着伤药走过来。
方子珩顾不上身上的痛,使劲揉眼睛。
木偶拿着药粉撒在他胸口,苏凡真给他均匀抹上,然后再贴上药膏,说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方子珩很快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身上的伤全好了,摸上去也完全不痛。他活动手脚,环顾周围环境,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在苏凡真家里过了一夜。
“醒了?”苏凡真从院子走进来,穿着衬衫和长裙,裙子是五彩斑斓的图案,带着异域风情。她实际年龄三十多岁,但外表看起来二十五六的样子,正处在散发女人成熟韵味的阶段,再加上言谈落落大方,更增添一种神秘魅力。
方子珩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苏凡真说:“既然来了,就住我这里吧。”
“这怎么行,”方子珩说,“我还要回知青大队。”
苏凡真笑他天真,“你就算想回去,别人还不一定愿意接受你。”
方子珩沉默了,他扒了扒头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张建叶在知青团队里人缘很不错,干活也卖力,再加上对杨倩表现一向很好,别人谈起他都说有情有义。但是方子珩现在的名声差,就算说什么也没有人愿意听,如果他高考成功,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但是现在高考错过了,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
苏凡真说:“那个叫张建叶的,虽然样样不如你,但有一样强过你太多,就是会做人。你平时那么清高,没事的时候人家会说你读书人有脾气,一旦出了事,那些人就会迫不及待把你踩下去,证明你也没什么了不起。这就是人性。不然村子里那么多人,难道个个都是傻子?只不过是很多人看不得你好而已。”
方子珩一怔,先是怒,然后又很快泄气,还有什么好争的呢,形势比人强。
苏凡真拉住他的手。
方子珩惊讶地看她,随即发现,从她手心里传递过来一丝暖意,他的身体都跟着暖了起来。
“方子珩,不是只有你以前学的那些才有用,你可以睁开眼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远远超乎你的想像,错过高考也没什么,我可以教你更厉害的本事,等你学会,张建叶这种又算得了什么。”
方子珩心中微微移一动,想到昨天看到的活动的木偶,又想到他在村子里的处境,心想不如就这样吧。
于是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方子珩就住在苏凡真的家里。
苏凡真出门去了村子一趟,不知道她找村长说了什么,村长默认让方子珩还挂名在知青大队,但不再安排工作,随便他做什么。
张建叶当然对这个情况不满,几次去村委告状,但是村委上下对苏凡真都是敬而远之,对这件事就敷衍了事。
苏凡真没多久就开始教导方子珩方士之术。那些玄妙的,神奇的,超乎想象的力量,在某些人手里可以很容易施展出来,方子珩明显具有这种天赋。他上手很快,悟性很强。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画出第一道符。
方子珩也沉迷于方士之术,这与他过去学的完全不同,每一次的进步,都能感觉到那种玄之又玄的力量在增长,他几乎要迷上这种感觉了。
很快一年时间过去了,他和苏凡真朝夕相对,渐渐产生了感情。苏凡真的年纪比他大了一轮不止。但此时方子珩对方士术法更为关注。苏凡真在方士这个领域的强大,在他学习了方士法术后越发觉得深不可测。
没多久,一次夜里两人对饮,喝酒多了,方子珩和苏凡真有了亲密关系。醒来之后,方子珩表示愿意负责。苏凡真笑着说,以后方士之术她可以倾囊相授了,她的这些本事都是家学,不是一家人,有些术法就不能传授。
没过多久,方子珩和苏凡真去村委跑了一趟,申请结婚。
村里的人和知青们知道了,反应不一。有的人感慨方子珩堕落了,居然娶个大那么多的老姑娘,而还有一些,则觉得有些惋惜,说他是被苏凡真哄骗了。
不管别人反应如何,两人很快领证成为夫妻。苏凡真把家传方士之学全部教了方子珩。两人关起门来过小日子,有时候没钱了,苏凡真就会离开几天,等回来的时候,就会有各种物资被人送来。
方子珩问起这件事,苏凡真说:“别看大家破除四旧喊得厉害,暗地里还是有不少人需要有这一套,我家以前有些门路,赚钱只是小事,学会本事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有超越常人的本事,送钱送物的人多得是。”
方子珩学的更刻苦用心,很快学到最后方士术法最后一章,苏凡真家传那本书上却是空白,只留着四个字,长生之术。
苏凡真说:“这个术法是方士从没研究成功的,不然也不会术法没有传承,很多支方士都断了根。把前面的学好吧。”
他们既是夫妻,又是师徒,沉浸在方士学习中。
意识空间内,凡是涉及到方士术法的,都一律变得模糊,时间也走的飞快。闻玺和阮棠看着春去秋来,夏消冬至。很快一年又一年,转眼就有十年过去了。
当年的知青团队有了很大变化,大部分人都回城了,只有少数几个流了下来。其中就有张建叶和杨倩。张建叶城里没有关系,无法顶替父亲的工作,干脆就留在村里,混的也算不错,在村委当个了生产组长。他和杨倩生了个儿子,被送去城里读书,暑假寒假才回到村里。这孩子叫张铭,十分顽皮,父母不在身边,在城里学了流里流气的一套。
也是因缘巧合,有一次他走过村子外面的路,发现有一幢单独的房子,看外表还挺好的,就好奇走过去看看,大门紧闭,他就爬到墙上。看到院子里一只背后贴了符纸的木偶在诡异地走动,张铭大吃一惊,木偶突然回头朝他看来,吓得张铭手一松,从墙上摔下来,头落到地上,和一块凸起的石头砸个正着,血流不少,当场昏厥过去。
木偶当然不会理会,方子珩甚至没发觉院子外面的地上躺着个人。
到了后半夜,张建叶带着村民找来,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他整颗心都凉了。
张铭送到医院,命是捡回来了,但人彻底变成了傻子,逢人就傻乎乎地笑,嘴里只会说“活了,木偶活了。”
杨倩几乎崩溃,身体扛不住也住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