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佑曼说:“我刚知道的时候和你现在想的一样。但还真不是,你看这个,是我上架的,半小时卖光。”
久城的官方网页上,右下角落有个特殊业务,点击进去后输入会员号和密码,就可以到电子商城页面,但论页面设置,和现在的电商真是没得比,粗暴又简陋,就配个图,说明一般就一行,然后就是销售价格。
阮棠看到,最上面是一排符纸,也不知道是谁拍的照片,符纸拍得皱巴巴的,比草纸的卖相还差。但是下面的标价最低2万起。什么“平安符”“静气符”,听名字就功效不大,售价五位数,“好运符”“挡灾符”的售价……阮棠对着数字认真点着,恩,七位数,没数错。
“百万?”她震惊。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东西,比如八卦镜,上面的售价是8万8,一共有十面,早就售完下架了。物品不算,还有活物,一只头顶红冠的大公鸡,价格是68万,还卖了。
“疯了疯了,”阮棠捂着急促心跳的胸口,“这是金鸡吗?”
“什么金鸡,发货那天我去看了,就是只喔喔叫的草鸡。”钱佑曼说。
阮棠今天三观中的价值观被网页打得粉粉碎。她咬着牙根说:“怎么感觉我看到的是人民币,在别人眼中难道是橘子皮?”
钱佑曼咯咯地笑,“有钱人多呗。这点钱在人家眼里,说不定还真没比橘子皮贵多少。”
“有钱人也不能这样糟蹋钱啊,”阮棠还酸着呢,“有钱干啥不好,吃啊喝啊不香吗,存银行拿利息不好吗?买这些干啥呀。”
钱佑曼说了一句“等等”,然后从办公桌抽屉里翻出一面巴掌大的八卦镜,扔到阮棠面前,“拿着。”
阮棠激动了,“曼姐,8万8的镜子你悠着点,砸碎了怎么办?”
钱佑曼送她一个鄙视的小眼神,然后打开手机上的拼夕夕给她看,怀旧风镀铜八卦镜,送人镇宅皆宜,9.9元买一送一。
阮棠:“……”
钱佑曼说:“说出来你别不信,陆一苇的铜镜也是在拼夕夕买的,我都看到他收快递了。他烧张符放到水里,给十面镜子都擦一遍,然后让我上架8万8链接的辟邪镜,二十多分钟就全卖完了。”
“我看他那个水还有多余,就拿了剩下的两面镜子也擦了擦。好了,现在我宣布,你手里的镜子价格已经是8万8了。”
阮棠拿着镜子愣了好长时间,弱弱地问:“咱们不会是骗子公司吧?”
拿着拼夕夕9.9买一送一的镜子,擦一遍符水,转手8万8卖出……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钱佑曼笑眯眯地说:“我看付款的人跟抢一样,可能脑子都被门夹了吧。反正多了两个,你一个我一个,就当员工福利了。”
阮棠捧着这面价值很难判断的镜子,下班的时候还特意找个纸袋包好。回家后拿着翻来覆去看了好久,也没看出什么神奇的地方,但想到它的出售价格,阮棠怦然心动。
官方售价8万8,闲鱼上挂个4万4,不过分吧。
心动不如行动,阮棠把官网上的介绍和图复制一份,就这样扔到闲鱼上,标价4万4.然后她就去洗澡洗脸。等她出来的时候,下面已经有了留言,说:
你系(是)不系(是)在侮辱我们滴智商,个破镜子4块4还掐(差)不多。
阮棠乐了,还系个福建人呐,她对流言完全没有生气的感觉,换位思考,要是她在闲鱼上看到有人挂出个镜子标4万多,也会觉得智商被侮辱了。
她很快在下面回:懂得入,不懂的勿扰。
这个高深莫测的装逼,她觉得很满意,因为自己压根不清楚这镜子到底用来干嘛的。
这事很快被她抛到脑后,谁知两天后,闲鱼的消息提醒跳出来,有买家拍下她的商品并付款,希望尽快发货。
阮棠惊了,还真有人花4万多买面小破镜子——不对,准确来说,8万多价格也一样有人买。
为什么别人的人民币看起来赚的那么容易,阮棠一度有点怀疑人生,然后问钱佑曼,镜子可以卖吗?
钱佑曼不在意地说,都是你的了,随便处理吧。
阮棠一咬牙,叫来快递发货,包装的时候就弄了个盒子和防震,地址是北面的一个小城市,路上大概需要3天左右。快递寄出的几天,阮棠真有些惴惴不安的,想着对方收货后会不会勃然大怒然后申请退款。
事情并没有照她想的那样发展,对方收货后很快确认付款,还给了五星好评,说东西很好,物超所值。
阮棠看着账户里多出来的4万4,又看着对方的好评,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难道这个买家还真的知道这个镜子的原价是8万多?
“这到底是人傻,还是钱多……”阮棠嘀咕。
旁边突然有人凑过来问,“哪个人傻钱多?”
阮棠拍着胸脯躲开一点,看着严昱泽,“你怎么跑来了?”
这几天严昱泽都跟着张诚学符咒,天天往公司跑,俨然也是正常上下班的样子。
严昱泽眉梢微微一挑,“听说你闲鱼上赚钱了,见者有份,是不是该请一顿。”
阮棠哼唧,“要请也是请曼姐,你来凑什么热闹。”
严昱泽说:“大美女出行,身边怎么能不跟个男的,也不怕被外面那些个狼崽子骗了。”
阮棠刚要开口。
严昱泽忽然转头问:“对吧,曼姐。”转回头才对阮棠说,“你就不用担心了。”
真是会说话,阮棠气得牙痒。
钱佑曼忍不住哈哈大笑。
临下班的时候,阮棠在办公室里说请客,钱佑曼说已经另外有约了,走的时候还把黄宇拉走。黄宇一脸懵逼,说你有约了我没有啊,我可以去吃。
钱佑曼说,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现在我觉得你没空。
黄宇就这样被抓走了。
最后吃饭就只有阮棠和严昱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