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溶月笑容淡了些,“闻总怎么好像也有点紧张,我只是来确认一下灵器。”
闻玺说:“还是我来吧。”
乔溶月有些不悦,但站在原地没什么表示。
闻玺伸手去拿阮棠手里的镜子,要抽走的时候发现她虽然昏迷,手里镜子攥得很紧,一抽都没能抽动。他动作轻柔地放开。
“闻总?”乔溶月提醒。
闻玺淡淡地说:“灵器都已经碎了,没有任何作用。你们万源荣达没必要一定回收吧?”
乔溶月拢起眉头。
闻玺把阮棠手抬起,露出只有一半的铜镜。
不光乔溶月,周围的人全看到了。
灵器破碎了就会丧失原有灵力和作用,少有破损的,即使进行弥补,功效也大不如前,现在这面铜镜只剩下一半,连修补都可以省了,基本上可以说是全废了。
大家唏嘘不已。
乔溶月脸色微沉。
严昱泽立刻抱着人走了。
剩下一群风水师围着乔溶月,问她灵器虽然拿出来了,但破损了,应该不算是硬了吧。乔溶月心情燥郁,脸上不露声色,态度圆滑地应对周围。
……
阮棠感觉自己被水围困着,身体陷入一片绵软中,温和,包容,没有半点危险,她在浮浮沉沉的感知中休憩着。
手背上被针尖刺入,她有一瞬的意识,听见陌生的女声说:“检查过了没有事,就是太累,现在给她输液,她手里这个镜子怎么回事……不怕割到手吗?你们谁给她收一收……”
随后她又陷入黑暗,继续昏睡。
梦里有无数的记忆片段闪过,有她的,也有崔氏的,浮光掠影,没有片刻停留。她看了很久,发现还有不少是崔氏学习术法的过程,她就认真地多看一会儿。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那些记忆片段开始变得模糊,然后化成光点消散。
阮棠也醒了过来,慢慢睁开眼睛。
床边坐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是闻玺。
“你醒了?”他说着,抬头看一眼吊瓶,“快吊完了,我叫护士来。”
很快护士就来帮阮棠拔吊针,期间目光不断打量,几乎快把阮棠浑身上下都看遍了。
阮棠觉得奇怪,又左右看了看。
闻玺说:“他回去了,太多人认识他。”
说的当然是严昱泽,阮棠恍然,以严昱泽的国民知名度,出现在医院是容易引起围观。她感觉身体躺的难受,要坐起来。手脚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发软。
闻玺伸手在她手肘撑了一把,又拿了旁边的枕头在她腰后垫着。
阮棠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闻玺动作一派自然,她轻声地说“谢谢”。
“你还在发烧,医生说是太累,抵抗力下降,”闻玺说,“饿不饿?”
说着从病床边的桌上拿保温杯倒了一碗粥出来,另外又倒了一杯水,手握杯子试了一下温度,觉得没那么烫才递给阮棠。
感觉嘴巴干地快冒烟了,阮棠接过就喝了大半杯。
“慢点,再吃点东西。”
粥是皮蛋瘦肉,在保温杯里时间长了,煨地烂了,但香味扑鼻,十分诱人。
阮棠靠着床头,拿勺子慢慢吃着。
闻玺就这样看着她,没说话,也没觉得厌,眼神深处有一抹深沉。
吃到一半,阮棠想起问,“闻总你在这坐多久了?我现在没事,你先回去吧。”
“你还在发烧,吃好了再好好睡一觉,我坐会儿就走。”闻玺炖了一下,又补一句,“现在还在出差,有点什么事都算工伤,你的健康我也需要负责。”
阮棠没再说什么,继续喝粥。很快一小碗粥就见了底。她舔了一下嘴唇,意犹未尽,感觉才刚开胃。
闻玺嘴角微翘,“吃多了睡不好,等明天再多吃点。”
阮棠只好躺回去,看着闻玺把她吃过的碗勺拿出去,没一会儿洗干净拿回来,又把杯子水灌上,动作自然又利落。
阮棠那颗打工人的心又发作了,总觉得让老板忙里忙外的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闻总,你别忙了,”她赶紧说,“放着等我自己来吧。”
闻玺坐回床边椅子,说:“别多想了,睡吧。”
他说的这句“睡吧”仿佛带着一种令人格外心安的魔力,阮棠的眼皮重了起来,可就在她要睡着的那一刻,严昱泽倒在血泊,闻玺被人从后一剑穿心的惨状又跳到眼前。
阮棠睁眼,大口喘息。
闻玺被她突然的动作微惊了一下,伸手就探向她的额头,触到的地方滚烫,显然高烧没退。
“怎么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