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亲王府无事,慈伯莫担心。”李枢瑾温和正色和慈伯交代一句,说罢他就错身快步朝着院子有。欣喜,
慈伯站在原地,面容憔悴半伸着手,又慢慢收回来,眼角皱纹团在一起长叹了一声:“好。”
李枢瑾追云逐电,疾步如飞,终于到了寝殿门口,他在门口重重舒了一口气,轻轻一推寝殿的房门“吱——”开了。
他面色陡然怔忪,眉梢悄悄挑起,凤眸里飞快划过一抹心喜的流光,心飞快地跳了一拍。
还给他留门,这是唐媱原谅他了?
李枢瑾面带欣喜,推开门,大步朝房内走去,步子轻快,他唇角情不自禁挂上一抹浅笑,柔声道:“唐媱的我回来了。”
他大步流星越过外间,越过美人塌,直直走向帷幔低垂的拔步床,含笑着抬手撩开窗幔轻声道:“是不是又睡着了?”
“哗——”床幔拉开,李枢瑾温柔的笑容僵在了面上,惊愕失色,拔步床上空荡荡,雪蚕丝薄被凌乱得撩在一侧,并未唐媱痕迹。
“唐媱!”李枢瑾大惊失色,全身汗毛陡然竖立,一股慌乱和害怕之感铺天盖地朝他压来,他头有些嗡嗡作响得发懵,天旋地转之感。
他抚了抚额角,稳住有些踉跄得身子,拔腿就朝门外跑,站在院中急声问道:“来人!世子妃呢?”
听荷早已在李枢瑾刚才推门的时候就站在了院中,欲言又止,最后眼睁睁看着世子欣喜入门惊惶出门,此时她站在房门一侧躬身道:“世子,世子妃回唐家了。”
“唐家?”李枢瑾心中一个咯噔,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瞬间面无血色,他追问道:“什么时候走得?”
“就在您出发去宫中之后。”听荷立在一侧垂首轻声道,不敢抬头向来淡定自若、气定神闲的世子此时惊愕仓皇之色。
李枢瑾听了听荷的话,唇角紧紧抿成一抹深深下弯的弧线,眉心紧拧成团,凤眸里瞳仁微微颤动闪过一抹晶莹水色,哀恸无助。
他豁然合眼闭了一瞬,又豁然睁开,眸中神色坚定,拔腿就朝院外跑去,脚步带起一阵凉风掀起他的衣角,翩然若孤蝶。
此时,唐府。
唐父唐母本在房里纳凉,听着小厮来报小姐回府,眼睛红红得,唐母唐父抛下手里啃了一半的冰镇西瓜就往外跑,连手都没得及拭干。
“糖宝!你怎么了?”唐母风风火火面色仓皇得跑进唐媱的闺房,唐父和丫鬟们都稍稍落后她几步。
唐母跨进门望着刚刚坐定眼角还湿润的唐媱,唰得一下子她眼圈红了,大步走上前抱住唐媱急声道:“娘的糖宝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唐媱看看焦急的唐母和慈祥和煦的唐父,杏眸中的泪珠再也忍不住,“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抱住唐母埋在她的怀里“呜呜呜”得抽泣。
唐母和唐父对视一眼,神色更是凝重,上次唐媱虽然跑回来家,可能明显看出她没受什么委屈,今日这番哭泣非同寻常,两人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丁香你们先下去。”唐父轻声交代一声丁香,开口驱逐了房中的丫鬟小厮。
丁香几人躬身行礼退下,唐父前走两步站在唐媱跟前,抬手揉了揉唐媱柔软的发顶,放轻柔声音慈祥温和安抚道:“媱儿到家了,没事了,没事了。”
“呜唔!”唐媱埋在唐母胸前,杏眸中簌簌的泪珠将唐母的胸前染湿。
唐母眼睛潮湿,心叶叶被唐媱哭得一颤颤得,她自小娇养到大的娇娇女何时受过什么委屈,唐母心中心疼唐媱,轻柔抚着她的后背,又咬牙切齿想骂李枢瑾。
过了良久,在唐父唐母两人慈祥温柔得安抚下,唐媱情绪终于和缓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头,泪眼婆娑泪花流转,眉睫湿漉漉,扬起小脸扁着唇低声道:“爹爹,娘亲,让你们担心了。”
“糖宝,到底怎么回事,李世子欺负你了?”唐母一手细细抚着唐媱的背,一手拿起手帕轻轻为唐媱轻轻擦泪,温声询问道。
唐媱又抽了抽鼻头,鼻腔内一阵酸涩,她咬着唇忍过了酸涩才开口道:“爹爹,娘亲,上次爹爹和圣上求得恩典还能用不?我要和李枢瑾和离。”
“锵——”唐父脚边一个不注意,碰倒了旁边的一个小冰盆,冰盆震颤空气中传来他震人心神的铿锵之音。
唐父神情错愕得望着唐媱急声问道:“媱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李世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唐父心中惶惶不安,万分担忧唐媱,前些日子唐媱回府,他和唐母都甚是担心,唐母劝唐媱若是过得不开心就和离,可唐媱拒绝了,言李世子待他很好。
后李枢瑾找来,用餐时李枢瑾对唐媱关怀备至,两人给他们的感觉是琴瑟相合,李枢瑾对唐媱温柔宠溺,今日唐媱主动提及和离,这几日究竟了发生了什么?
“呜。”唐媱鼻头酸涩,就着唐母手中的手帕抹了抹泪水,克制不住得肩头颤抖抽噎几下,方才开口,声音带着颤音道:“爹爹,娘亲,你们还记得我曾给你们讲过的前世故事吗?”
“记得。”唐母与唐父重重点头,虽然他们两人觉得荒诞不可信,发生在他们最娇宠的女儿身上,他们亦是十分重视。
唐母这几月间酷暑不断,一旬一次上嘉福寺为唐媱祈福;唐父这几月间捐赠国库六万万金,稻谷八万万斗,向当今圣上求得一恩典,以备不时之需。
唐媱望着唐父唐母专注慈祥望着她的目光,拔凉的心如被暖炉暖着,热乎乎让人垂泪,她情不自禁抱住了唐母的腰,脸颊贴着唐母的腰间如鸟投林般依恋得蹭了蹭。
唐母摸了摸唐媱的小脑袋,心中又酸又涩,压着心中的痛慈祥得安抚她,不催促。
一旁的唐父心焦如焚,拳头握得发颤,却也只是静静得望着唐媱,神情悲痛慈爱,耐心等着唐媱情绪平复。
唐媱缓了顷刻,红着眼睛抬眸望着唐父唐母道:“爹爹,娘亲,我所言前世之事是真的,现在的李枢瑾亦从前世而来,前世他不顾我的悲痛凛儿三七未过就纳妾,此生又将我耍得团团转。”
她抱着唐母的胳膊收了收,身子不由自主得有些颤栗,杏眸中水光潋滟,瞳仁颤颤晃动,楚楚可怜,让人心碎。
唐父唐母乍听此言,瞠目结舌,双目瞪大愣愣得望着唐媱,如同化作了木头人,半张着唇,不言不语。
他们虽作了种种努力,却仅是拳拳慈母慈父之心,从未想过此等志异之事为真,此时唐媱此番话语让他们如被雷劈,神思恍惚。
唐媱咬破了唇角,嘶哑着声音低声道:“我前世被他负弃,以为此生幸运得一良人,却没想到他便是负我之人……”
“我们和离吧。”空气中传开一句缥缈轻悄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