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让开,本官要做什么还用不着你来指手划腿。”
好嘛,县令和县丞撕打到了一起,众衙役和小吏们傻了眼,似乎帮谁也不好。吴教谕找了根柱子藏在后面,咱是斯文人,见不得粗鲁动手之事。张管事和田义雷对视一眼,有意无意地站在大堂门前,堵住去路。
江安义不急,时间拖得越久对他来说越有利,扶着石头爷爷,江安义躲在角落一声不吭地看起了热闹。
快马在县衙勒住,杜公直跳下马往县衙里走,人群被他的气势所摄,纷纷让来道路。来到县衙阶前,李来强焦头烂额地上前招呼道:“杜爷,您来了。”
杜公直皱着眉头,指着阶下的人群道:“这乱七八糟的像什么,堵在县衙门口,先放进去再说,省得让人看热闹。”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李来强赶紧道:“多谢杜爷提点,来人,让那些换契的人进来,到六房前排好,给他们换。”
杜公直大步流星直入大堂,李东杰跟在旁边将情况简短地说了一下。杜公直迈进大堂,一看乐了,笑道:“两位,这是演哪一出啊?”
大堂正中,马友直和李明善你扯着我的前襟,我拉着你的领袖,衣服零乱,发髻飘散,斯文扫地。
张管事和田义雷上前见礼,杜公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回府里帮忙吧。”
李明善见到杜公直,心中安定不少,松开手,马友直也累了,松开手。两人相对怒视着,喘着粗气。
“哪位是平岭村何老爷子啊?”杜公直豹眼环顾,找寻设局的人。
躲不了了,江安义从角落里走出来,微笑道:“杜掌柜,好久不见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到江安义杜公直的双眼立时红了,手情不自禁地向腰间的大刀摸去,真想一刀将这只笑面虎斩为两断。
杜公直虽然豪迈,但不鲁莽,要不然伯府的金玉坊也不会让他主掌。手扶到刀柄,瞬间的冰凉让杜公直冷静下来,伯府消息灵通,他知道江安义高中了状元,正跟随他的老师余知节来仁州清查田亩,是十大清查副使之首。看来局是此人所设,杜公直亦感头皮发麻,上次在赌场中的赌斗他已经见识过江安义的诡计多端,千千万万要小心,一个不慎伯府将受到重创。
想到这里,杜公直抱拳拱手,满脸笑容地道:“原来是江状元,贵足落贱地,不知所为何事?”
江状元,李明善差点没瘫软在地。江状元,江安义,清仗副使,一切都明白了。看到众人纷纷围上前去与状元见礼,李明善脚步后挪,准备出大堂最后一搏。
“李县丞,李大人,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马友直笑眯眯地叫住李县丞,风水轮流转,我马友直总算要扬眉吐气了。
李明善脚步不停,继续往外走,嘴中答道:“卑职去把门前的百姓叫进来。”
“李大人,我进来的时候李刑曹已经把百姓请进来了。”杜公直插言道:“对了,李刑曹说有些田契上的事要向你询问。”
李明善感激地看了杜公直一眼,转身跑出了大堂,此刻也顾不上矜持了,只要能将大部分暗契拿回,江安义就抓不住自己的把柄了。
这回轮到江安义急了,他手中只有一份伯府的暗契,还被田义雷背了锅,如果不能收到百姓手中的暗契,那林阳县的清仗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江安义也往大堂外走去,杜公直笑吟吟地拦住去路,无话找话地寒喧道:“江公子,一别半年多没想到江公子高中了状元,段老爷子还时常提及……”
“让开”,江安义哪有心与杜公直扯皮,身子往旁一侧,就想甩开杜公直。杜公直脚步微退,照样挡在江安义面前,道:“江公子,故人相见怎么如此冷漠,就算你是状元郎,我老杜也曾在沙场上为国流过血,能与你说几句吧。”
杜公直嘴角泛起冷笑,身后跟随的六人上前一步,七人同时手握刀把,一堵墙边拦在江安义面前,杀气凛然。江安义目光变冷,看来不动手是出不了门了。
一个衙役远远奔来,呼喊道:“清仗使余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