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正对着聚义厅大堂,左右两边有十余间耳房,聚义厅后面有几十间房屋,山上大头目的家眷都住在那里。混水寨有三位寨主,是亲兄弟,姓赵,分别叫赵良才、赵良汉、赵良铁。
此处原名鲇鱼湾,有七八十户人家,三人都是村中的渔民,十六年前衙役来缴税,调戏村中女子,赵良才出于义愤出手,不料失手将衙役打死。官府派人前来抓拿,赵氏兄弟便与村民一起将官府的兵丁赶走。官兵吃了几次亏,便不敢再来此处,反而让鲇鱼湾成为一处桃园,不少人慕名前来避难。
后来混江龙立了青山水寨,十五里外的黑风港又有人立了黑风寨。混江龙势大,派来来攻打过渔村,结果没讨到好处,混江龙索性请了黑风寨的宋冲贵和赵良才商议,三家一体共进退对付官兵,名义上尊混江龙为老大,称大王。赵良才和宋冲贵是并肩王,当然老大不白当,給两个小弟粮草和兵器,于是便有了今日的规模。
芦苇荡经过规划生息,成为了水寨天然的屏障,官兵再不敢进来,三处水寨成了世外之地,里面的人活得逍遥自在。可是这种自在却被劫赈灾粮打破了,谁都知道,官兵的清剿随时可能到来。
聚义厅赵家兄弟三个都在,风吹浪打让三兄弟看起来犹如铁铸。赵良才如今已是四十出头,十多年寨主生涯让他气质沉毅,不怒自威,山寨中近千人的性命操于手中,让赵良才不敢有丝毫懈怠。
王麻子进来給三个寨主见礼。赵良铁笑道:“麻子,这次出寨招了多少人手?”
“回三爷的话,招回来十五人。”
“什么?”赵良汉忍不住道:“前次招来了近百人,怎么这次这么少?”
“二爷,朝庭的赈灾使已经到了并州,灾民有了盼头,不像上次有口吃的就愿意跟来。”王麻子苦着脸道。
赵良才脸越发黑得像锅底,开口道:“这次答应混江龙前去劫粮着实失策,水寨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怕什么,大哥,那些狗官兵敢进水寨,咱们把他们杀得屁滚尿流。”赵良铁满不在乎地道。早几年那些官兵的熊样让他记忆犹新。
赵良才吩咐王麻子道:“新人你安抚好,和上批人一起操练,大战在即,不要马虎。”
等王麻子转身离开,赵良才冲着一脸不在乎的赵良铁道:“老三,这次不同往常,怕是水寨真的要大难临头了。平时那些官兵是县里的,这次咱们劫了赈灾钱粮,还抓了五百名左威卫。左威卫,听说是天子身边的护卫,咱们惹了大麻烦。”
“大哥,这也是没办法,咱们这些年没少拿混江龙的东西,面子还是要給的。再说,咱们三家联在一起,就算不去劫粮,官府清剿也少不了我们,还不如前去分点钱粮实在。”赵良汉劝道。
赵良才闷闷不乐地起身,道:“你们两个用点心,别一天到晚像没事人似的,别哪天官兵到了水寨门前你们还不知道。”
“哥,你放心吧,咱们水寨前的芦苇荡官兵就算找半年都找不到路。”赵良铁嬉笑道。
赵良汉也绷起脸道:“老三,别一天到晚没正形,我看混江龙像有大动作,咱们可不能被他卖了。老三,这些新人你多操练操练,大哥,你明天到青山水寨一趟,看看能不能要回来些兵械,能要回钱粮也行。”
王麻子的到来,宣布了对新人训练的计划,江安义在混水寨中以新丁的身份开始了训练生活,也见到了三寨主赵良铁,而赵良铁似乎对这个接受能力很快的新丁也很感兴趣。
武阳府,随着赈灾使段次宗带着大量的钱粮到来,赈灾工作变得有条不紊。段次宗并没有插手具体的赈灾事宜,不过他将带来的人手分派到了重灾区,监督当地的官府赈灾抚民。而他自己坐镇在并州刺史府,时刻关注着赈灾情况。
由于首批赈灾粮船的消息,打消了段次宗继续前往青州锦阳府的打算,相对并州,青州的灾情更轻些,段次宗派遣同行的官员前去。段次宗暗中派人通知并州龙卫府,查探粮船的消息,而他也在焦急地等待江安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