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道:“皇兄,龙卫的供奉不过百余人,臣弟如果再抽调人手前往化州,恐怕就无力保证皇城的安全,万事以皇兄的安危为重才是。”
石方真没有作声,宁王的话说的有理,化州的元天教余孽再猖獗,也比不过皇城的安危重要。
冯忠躬身禀道:“万岁,那些元天教的余孽已是穷途末路,逼得太急反易狗急跳墙。不如命化州各县加紧防范,在四门影图形,搜拿可疑之人。万岁在化州不是留了一万兵马吗,可以让这些兵马驻扎到要害关卡,严防匪人流窜。”
石方真点点头,梅弘民所部一万人虽然驻在化州,化州刺史却没有调动权,此次为抓拿元天教余孽,看来要让江安义统一调度。
“老奴听过一句话,‘合则强,分则弱’,万岁要想在化州拿住这伙元天余孽,恐怕要调动地方、军队、龙卫、暗卫等多方力量形成合力。”冯忠事先与黄喜商量过,说起对策来有条有理,听得石方真频频点头,用目光示意冯忠继续说下去。
冯忠得了嘉许,越发振奋,尖细的声音变得高昂起来,“地方政务以刺史为头,军方可暂时归于江刺史调配,化州龙卫不过三十几人,暗卫只有吕督监和严典史(思雨)两人,力量着实有些单薄,四十名供奉各自为政,恐怕是一盘散沙,难有大用。老奴以为吕督监曾是龙卫副都统,熟悉龙卫规程,化州秦州统又曾是她的旧部,不如就让吕督监揽总,命四十名供奉暂听指挥,再暗中调集附近五州的龙卫力量,在化州四境形成一个包围网。待江刺史查明这群贼人的藏身处后,合力一击,不愁贼人不破。”
“唔,冯忠说的不错,看来你这个暗卫督统做的还算称职。此事你与韩督统细细商议,报与宁王,再由宁王告诉朕。”石方真给了宁王面子,表面上将暗卫和龙卫端平了,宁王站起身,和韩志、冯忠一起躬身应“是”。
化州,自打江刺史带着几车尸体从西门进了会野府,官场上便陷入死寂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忐忑地望向府衙。江安义回衙后召会了张别驾和华司马,让他两人暂理政务,自己则回了后宅养伤。
张文津原本想着等江安义回来让他把牢中关押的犯人处置掉,让这场贩卖人口案早日落地为安。现在发生了刺杀事件,张文津又惊又怕,虽然刺杀的不是他,但兔死狐悲,身为别驾,心中也发慌,元天教的贼人杀红了眼,可不会管自己与江刺史不合。
另一方面张文津也害怕此事是华政昏了头借着元天教的名头做的,这个时候要摘清自己,绝不敢提贩卖人口之事。他听说过江刺史有“二愣子”的美誉,今年才二十出头的刺史大人遭了劫杀,还不得发泄发泄火气,自己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当出气筒。
相对官场的沉寂,民间的议论却沸沸扬扬,各种猜测越传越奇,有说是西域派来的杀手,有说是元天教的余孽,还有说是江刺史得罪了人,言下之意把矛头指向了镇西男华政。
得知消息后,华政第一时间赶回了会野府求见江安义,想解释一番,结果江安义让亲卫传话:清者自清,此刻伤重,暂不见客。华政无奈,只得回返府中,做出随时等待发落的姿态。
韩元庆也派出王怀忠前来探望,并带上了两车礼物。王怀忠见到江安义,自然替自家老爷说了一大筐好话,韩府已请江湖上的朋友帮忙打探这群贼人的下落,据称有人看到这伙贼人消失在前往青州的沙漠中,看方向应该是去了西域。
江安义收下了韩府的礼物,送走了王叔,韩元庆不知道那夜江安义在他府中看到了几个熟人,紧接着元天教的卫大昌等人就出来劫杀他,要让他对韩府不动疑,怎么可能?
化州的其他豪门纷纷送出好意,亲自或者派人前来探望刺史大人,结果礼物被收下,人没见着,江刺史派人统一回复:不胜感激,待伤好之后回拜。
时间一天天过去,府衙中很安静,梅弘民做好了准备,如果江刺史请他出兵,便要好好地敲上一笔出征费,结果等了好几天也没有看到府衙的来人。江安勇和石头回营带走了剩下的亲兵,这百余人不可能都住进后宅,江安义在州衙旁买了套宅子安置他们,每天十六人入府轮值。
听死里逃生的亲卫们述说大人的英勇,冲锋在前;再看到死去的亲卫都被专人送返故乡,随行带去了二百两的安葬银子,这些亲卫都觉得江大人是值得效命之人,再加上亲卫的福利着实不错,忠心有的时候也可以用钱来买。
史清鉴每天一大早便出现在后宅,吃过晚饭后过回住处,江安义的伤不重,借着养伤的理由,他与史清鉴正在准备任化州刺史以来最重要的一封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