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万两,能在兵祸雪灾后仍上解这么多税赋,江贤弟实属不易。看来安义不光才学过人,治理地方的本领也强于他人,看他在富罗县,如今在化州都做得风生水起,着实让我羡慕佩服啊。”
余知节知道自家女婿动了外任之心,但他两个儿子不成器,唯有这个女婿称心如意,可以传以衣钵,特别是年岁渐大,怎么肯让张志诚外任。不过他知道张志诚是个明白人,会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也不相劝,站起身指了指桌角的那堆公文,道:“志诚,二十七州禀报税赋的公文都到齐了,天子吩咐让我有了消息即刻禀报,你抱了公文随我进宫晋见天子。”
御书房,石方真正在蘸墨写“福”字,眼看就是大年,要赶在年前把亲笔所书的“福”字送到皇亲贵戚、王公重臣家中,以示天子恩宠。刘维国在旁边等候,天子写好一张他便拿起,递给身旁的小太监晾好,已经写了一个多时辰,有了二百多字福字,刘维国盘算着数量差不多了,该提醒天子歇歇了。
一个小太监进殿禀道:“户部尚书余大人和户部郎中张大人求见。”
石方真的心情不错,搁下笔,甩了甩有些发酸的腕子,笑道:“这对翁婿应该是来禀报税赋情况的,让他们进来吧。”
余知节和张志诚进前行礼,石方真转着腕子在椅子上坐好,吩咐赐座,宫女献上茶,余知节和张志诚免不了对着满屋的福字奉承了几句,让天子越发开心。
“万岁,今年各州能上解朝庭三千零一十二万两税赋。”余知节把来意道明,然后示意张志诚把各州的税赋情况一一禀明天子。石方真听说税赋突破了三千万,心情大好,细听张志诚禀报各州税赋情况。张志诚知道机会难得,不光把各州的税赋说得一清二楚,而且把增减的原因,明年预计的情况都讲得头头是道,听得石方真连连点头。
“化州上解税赋九十万两”,当听到化州税赋时,石方真打断张志诚的话,问余知节道:“往来化州上解的税赋有多少,朕记得前年是八十四万两,去年兵祸一文钱也没上解吧,今年朕免了化州的田税,化州又遭百年不遇的大雪灾,居然能上解九十万两税赋,朕没听错吧。”
余知节笑道:“万岁,臣初闻时也有些不相信,但化州的来文详细列了税赋的来源,主要是边市的商税增长巨大,往年化州的商税在八十万左右,今年增长到了一百八十万,看来当初江安义启奏开启化州边市许诺商税增长二百万没有说大话,万岁识人之明实在让臣等汗颜。”
当初江安义启奏设立化州边市时许诺商税增长二百万,朝堂众臣皆不相信,就连余知节也感觉弟子的脚步迈得太急太快,怕是要摔跟头,只有天子力排众议,敲定在化州设立边市,后来还发生了张文津携化州乡绅商人弹劾江安义的事情,现在江安义用实实在在的税赋回击了众人的质疑。
“把化州的公文拿来,朕要看看。”石方真接过公文飞快地扫看着,脸上泛起激动的红色,大声笑道:“果然商税收了一百八十万,那么明年至少能到三百万,以后说不定还能增长,不错,江安义这个化州刺史做的真不错,朕没有看错他。七三分成,化州今年能留下将近四十万两银子,早知道朕就不许挪借那三十两银子了。哈哈哈,朕这个天子可实在是缺钱花。”
听到天子欢快的笑声,余知节伸手捊须,替自己的弟子高兴,张志诚心中暗叹,安义在天子心中的地位越发重了。
“朕要重重地赏赐他”,石方真把公文放在桌上,兴奋地站起身,在书房内走了两步,道:“朕记得江安义前往化州暂理刺史之职是正五品下的官阶,着吏部升迁为正五品上,如果明年江安义能给朕解来二百六十万两银子,朕便让他名副其实地做化州刺史。”
余知节吓了一跳,站起身施礼道:“万岁不可,江安义今年才二十四岁,已经是正五品下的官阶,而且还暂理化州刺史,虽然他略有政绩,但升迁太快反不利他。万岁,留些余地方是爱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