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化州多吃牛羊肉,这力气增长了些,这些弓都太轻了,使不上力。”江安义苦笑道。
军中良将多用二石弓,二石以上的弓并不多见,江安义的射星弓是三石弓,能用三石弓的人屈指可数,所以李敬玄根本不信江安义能开两石以上的弓,暗道江安义狡诈,分明是怕射不好丢脸。
周处存跟李敬玄的想法差不多,江安义越是不肯出手,他越想让江安义当众出丑,听江安义推说弓太软,轻笑道:“江大人,李少国公手中有把好弓,要不先借来用用,省得等到下回不知要到何时,岂不扫了太子殿下的兴致。”
黑蛟弓是原国公府上的传家宝,这把弓跟随李家先祖南征北战,为后世子孙争下世袭国公的爵位。现任原国公李知柔年岁渐大,孙辈中最喜欢李敬玄,待他学会反背一箭后便把黑蛟弓传给了他,李敬玄视若珍宝,轻易不肯示人,此刻听周处存说要他把弓借给江安义使用,当即摇头反对。
周处存暗暗鄙视,一把破弓让人用用怎么像要把老婆送人似的,耐下性子劝道:“少国公,你不是一向想看看江师的神射吗?机会难得,千万不要错过。”
边说,周处存边冲李敬玄眨眼。李敬玄会意,一切看在让江安义出丑的份上,这弓借了。摘弓递给江安义,李敬玄郑重地道:“这把黑蛟弓是先祖传下的宝弓,江师可要小心,别磕碰了。”
江安义接过弓,见这把弓黑柘木为弓身,涂抹着清漆,弓体上描着金线装饰,两角镶嵌的是南洋角。伸手轻轻一叩,声音清扬木理条顺,这样的弓箭出的箭才不会发偏。
“好弓”,江安义赞道,看了看弓弦不知是用什么制成。李敬玄在一旁道:“弓弦用的是千年蛟筋捶打而成,强韧有力,历时百余年毫无轻驰之意。”
江安义伸手拉了个半开,弦很紧,没有两石的力气拉不开,只是对于江安义来说这把弓还是太轻。
看到李敬玄一脸紧张,叶传雄、周处存等人露出看好戏的神情,江安义心中暗气,这伙人个个不怀好意,索性让他们长点教训。江安义假装惊惶地开口道:“这把弓倒是好弓,江某就怕拉得兴起把弓损了,岂不是罪过。”
这江安义装腔作势的本领可不小,分明是怕丢脸偏生说得大义凛然,真不要脸,周处存气极反笑,冲李敬玄道:“少国公,看来你家的宝弓在江大人眼中不过是件废物,连拉几次都会拉坏,你还这般宝贝。”
李敬玄也觉得江安义在吹牛,不过弓是他的,总有些担心。周存处不怀好意的挑拨激得李敬玄怒火中烧,李敬玄冷声道:“你尽管拉,要是拉坏了不管你事。”
“真的?”江安义紧盯着李敬玄追问道。
李敬玄心中含糊,万一江安义说的是真的岂不糟糕,如果是钱还好办,这张弓是老祖宗留下的传家宝,可以说是李家族长的信物,如果损在自己手中,爷爷非得杀了自己不可。只是此刻已是骑虎难下,有心不让江安义拉,话已说出,众目睽睽之下还真不反悔。
周处存看出李敬玄的犹豫,又见江安义迫不急待地要把弓交还,急道:“少国公,如果你的宝弓损了,周某赔给你。”
得了周处存的保证,李敬玄一咬牙,闷声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尽管拉。”
江安义见周处存和李敬玄上套,心中冷笑,不给你们点教训还真以为江某好欺负。江安义准备把系在两人脖项上的绳套再系紧些,转过脸看向太子道:“请太子殿下见证。”
石重伟一心想看热闹,想也不想地点头道:“行,孤王替你作证,是李敬玄准你用弓,弓若有损不关你事。”
叶传雄等人纷纷开口作证。江安义持弓在手,选了匹马向校场驰去,周处存看着江安义的背影,一股寒意生出,莫不是中了他的诱敌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