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克济的话有些大逆不道,可是在坐的三人谁也没把天子当回事。
李鸣锋笑道:“张先生真乃妙人,这话让江兄听到不知是如何反应。”
江安勇道:“我哥做事磨磨叽叽,顾忌这顾忌那,当今皇帝这样对他,还一心想着替他卖命。皇帝没钱了,又想到我哥了,当初我哥坐牢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出面帮忙。”
张克济道:“主公拘于忠义,行事诸多顾忌,张某则不一样,只要能有利于主公,便百无禁忌。大齐国现有兵马两万,而且地处戎弥和尉车国之间,地理位置十分关键,主公统军的限额是五万,五万兵马想要灭国,几无可能,若能得到大齐国相助,可事半功倍。”
“天子答应主公对外用兵,并不是要主公平灭西域,而是要主公多缴获金银物资”,张克济脸上现出惯有的讥意,道:“只要钱到位,天子对主公的些许的逾越会只做不知。”
李鸣锋出身元天教,对郑国朝庭根本没有好感,问道:“先生让我前往大齐国,不会让我去空口说白话吧。”
张克济道:“主公这边无非是想联合大齐国对马贼和戎弥、尉车、休梨等国用兵,而且不能喧诸于口,摆在明面之上,至于能得到什么好处就各凭本事,你前往大齐国是通通气,免得引发不必要的误会,这便是最大的善意。”
张克济笑着说话,话语中却带着杀气,别看大齐国在西域立国,但毕竟只有六城之地,百姓不过数十万人,又身在异邦,还算元天教底蕴深厚,教中子弟团结一心,兼之帅相杨思齐手段高明,才在西域混得风声水起。化州虽是一州,实力比起大齐国强出太多,五万兵马出关,足以扫荡大齐国。如果江安义首战选在大齐国,想来京城的天子和朝臣们会大为振奋。
从内心讲,李鸣锋还是偏向元天教,张克济既然指了条路,李鸣锋为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会竭力一试。接下来的酒吃得热火起来,李鸣锋慢慢问、细细想,这顿酒吃了一个多时辰。
待到张克济和江安勇从李府出来,已是月上中天。看着空中皓月,张克济抚须笑道:“天将有变,鹿失其所,亦当奋力逐之。”
江安勇不满地道:“张先生,我读书少,你少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张克济哈哈笑道:“安勇,我是说老天给了机会,还要自己去抢。”
江安勇狡黠地笑道:“张先生是说我哥见到好处也不肯伸手,那咱们就替他去争去抢。”
“安勇是明白人,你在军中要和石头一起牢牢掌住兵马,把安西大营握在手中。每年那么多钱粮洒出去,那让那些将士们明白是吃谁的饭,到时候主公有命,要命至军行。”张克济道。
江安勇漫不经心地道:“在化州谁敢乱呲牙,打断他的腿。军中之事先生放心,我和石头有数,大多数将士对我哥心存感激,加上管都督帮忙,少数一些人翻不起风浪。我和石头轮流带兵去军镇驻守,管将军已经向兵部奏本提升我和石头的官阶了。”
江安勇此时是明威将军(从四品下),石头则比他低一阶,是正五品上的定远将军,如果两人都能提升一阶,那在安西都护府中除了正副都督就只有军中司马有监管他们的权力,而军中司马也被银子喂了个饱,对江家在军中的扩展只作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