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燃着帐蓬的火光,卑俟斯发现冲在最前面的郑军骑着一匹神骏的黑马,那张脸他记忆深刻,是郑军主将江安义。卑俟斯心中狂喜,没想到江安义居然亲涉险地,真不知该赞他勇敢无畏还是得意忘形,若是能将江安义擒住,整个郑军便不战而溃,还可以换取大量的好处。
略思片刻,卑俟斯下令道:“加紧 合围,绝不能让这只郑军逃走。传我命令,调飞驼重骑待命。”
号角声四面而起,江安义知道不能迟疑,戎弥军一旦合围自己纵是再骁勇善战也是死路。前面又有一哨人马拦住去路,看人数不过两三千人,江安义长刀前指,喝道:“冲过去。”
江安义一马当先,如同箭锋带着手下儿郎向拦路的戎弥军射去,元玄真气随着杀月刀肆意挥洒,收割着戎弥军的性命,郑军见主将骁勇,个个如同杀神附体,片刻功夫便在这只戎弥军中留下一道宽宽的血胡同,江安义带着轻骑扬长而去。
卑俟斯衔尾追来,看到眼前惨状眉头一皱,问道:“方才郑军可使用了火弹?”
“回大帅,只零星用了几枚。”
卑俟斯哈哈大笑道:“郑军的火弹用光了,儿郎们,这伙郑军技穷了,我们死死咬住他们,不让他们跑了。这伙郑军远道来袭,人困马乏,大家再使把力,他们便只能受死了。本帅将向国主进言,杀死一名郑军,赏银百两,杀死郑军将官,赏银升迁,若是谁能擒住或杀死江安义,万两黄金,官至银护。”
重赏刺激得戎弥将士红了眼,一个个不要命地往前冲,眼见前面就是寨外的沙丘,江安义看到身后的戎弥军越来越多,一眼望不到头,问身后的张克济道:“张先生,该动用那批火弹了吧。”
张克济被众亲卫保护在中间,一路冲杀没有丝毫损伤。听着身后如山般地嘶叫声,张克济摇了摇头,道:“再往前冲一冲,我想戎弥军的重骑就要出现了。”
话音刚落,“隆隆”的蹄声响起,飞驼重骑出现了。
张克济大喜,笑道:“天助主公,且先退到沙丘之上。”江安义带着轻骑直冲上沙丘,八百多轻骑在沙丘上排成里许宽的队伍,沙丘之下便是密密麻麻的戎弥兵。
“掷弹”,江安义下令道。
火弹腾空而起,砸向沙丘下的戎弥兵。
“盾护,准备灭火”,戎弥军中早有准备,一连窜的命令声下达。卑俟斯捊须大笑,道:“郑军无技可施了,等这批火弹用完,郑军便只有挨宰了。”他身边的将士想到重赏,个个开怀大笑。
火弹在盾面上碎裂,火焰并不大,却冒出浓烟。六百枚特制的火弹很快将南营笼罩在烟雾之中,咳嗽之声大起。持盾的戎弥军感觉最为强烈,吸入烟气之后胸口犹如火焚,双眼刺痛,流泪不止,而胸中犹如吸入了火炭,咳嗽不止,根本不无持盾,一个个软瘫在地,双手抓着喉咙边喘边咳。
风吹送着浓烟朝大营内卷去,随着浓烟掠过戎弥军的软瘫像是一股风潮刮来,由近及远,转瞬之间数千戎弥军倒在地上。卑俟斯已经闻到烟气中刺鼻的味道,这股味道与火弹的气味不同,不好,郑人在用毒。
几声咳嗽已经冲嘴而出,卑俟斯赶紧下令道:“烟中有毒,众军捂住口鼻,避开毒烟。”
戎弥军中咳声一片,无数将士倒在地上喘息,江安义笑道:“事成矣。”
这是江安义敢冒险前来袭营的底气之二,随行所带的火弹中有八百枚是特制的毒弹,在原本的火弹中加入了断肠草粉等毒药,火燃着后毒烟四处飘荡,有伤敌之效。可惜药粉有限,八百枚毒弹几乎竭尽化州所能,为了制胜,江安义在袭营时全部用出。
江安勇已经按照约定来到南面,跟江安义的兵马汇聚在一处。张克济注意到飞驼重骑也被毒烟所罩,道:“主公,趁此时戎弥军没有战力出击,清除掉飞驼重骑。”
戴好事先准备的罩面,近二千轻骑如潮水般地奔涌而下,马踏刀劈朝着戎弥军营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