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也没有很执着于这个事情,见不见最后一面对大事情的走向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他点了点头,“好,我这就打电话。”
许清悠过去站在病床旁边,垂目看着躺在床上的宁邦。
那种感觉又来了,她依稀的以为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许父当时也是这样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不过他是遭了很多的罪才走的,不像宁邦这种突然之间发病。
她和宁修想的不一样,那个时候就想着怎么样把自己的父亲救回来。
许父得的是癌症,发现的时候已经多发转移。
她那个时候不懂,只想着不能失去父亲,每天哭着喊着的要给父亲医治。
只不过这种病很多医生都已经无能为力了。
许父在病榻上被折磨了将近十个月才离开。
许清悠没有办法评价那个时候的自己,但是若以她现在的心智和见识,她可能也会选择放弃治疗吧。
至少让人走的安稳一些,少受点罪。
许清悠有点难受,抿着嘴红着眼眶。
宁母也过来,低头看了看宁邦,然后叹了一口气。
她恨了这个男人半辈子,恨不得他马上去死,之前也不是没想过宁邦死的时候,她会怎么样,应该是要过来高歌一曲。
她以为她那个时候一定会哈哈大笑,一定会如释重负。
可真的面对这种情况,她又觉得一颗心失落的很,这个男人真的死了,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宁霄和宁湘过了二十多分钟才到医院,宁霄还能沉稳的住,只绷着一张脸,倒是宁湘一进门就哭了。
她去站在病床旁,伸手想摸宁邦,可是宁邦身上连着各种机器,她着实是无法下手。
宁霄站在床尾的位置,盯着宁邦的脸看,他比上一次过来显得还要憔悴,眼底泛青,头发有些凌乱。
应该是出门的时候太着急了,衣服扣子都扣窜了。
宁湘抹着眼泪,叫了宁邦几声,“爸,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爸,你醒醒啊。”
许清悠实在是受不了了,转身从病房出去了。
生离死别不管被人看得多淡,依旧是人们最无法面对的事情。
她找了一处窗口站着,把窗户打开吹了吹外面的凉风。
今天天气不好,下了小雨,不过倒是没那么闷了。
许清悠这么站了一会儿,宁母就过来了。
她走到许清悠的旁边,先叹了一口气,“是不是见不得这样的画面,我也见不得,我从前面对过几次,本来我以为我能很好的应对这样的场合了,可是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不爱宁邦了,对宁邦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可面对宁邦的死亡,她依旧觉得些难过。
可能这就是人的共情,即便是一个陌生人躺在床上,她看到这样的画面,心里都是会不舒服的。
宁母缓了缓又说,“若你以后多经历了几次,兴许比我的状况要好一些,这种事情谁都避不开。”
许清悠等了一会儿,“我也面对过,我大学的时候,我爸离开,我全程都在旁边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