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文进每当想起这个最大的不孝,便焦急难安,忧虑不已。
夫人们也很着急,怎奈夫君没有能力,这种事又不能请别人来帮忙,只能干着急,毫无办法。她们有时出出主意,如何解决还是要单老爷来定,慢慢地便不放在心上。
单文进是独子单传,要是绝了后,单家这一支就断了香火。断了香火还不是最可怕的,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百年之后,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岂不是给外姓人家挣下的嘛。
他为了能生出一男半女,找了许多名医配药调治,都没有效果。
单文进愁得茶饭不思,焦急哀叹,看来对祖辈无法尽此孝心了,偌大的家业也不知道会落在哪个外姓人家。到头来,单家祖祖辈辈攒下的万贯家产,最后都归了别人,太可悲了,他愁得要命,想都不敢想。
这一天,单文进听家人说,县城里来了一位游医,能治各种疑难杂症,疗效甚佳,人们都交口称赞,于是又动了心思。
为了尽快去掉这块最大的心病,既可尽孝道,又能家业有传,便动起心思。他重新燃起了希望,立即派人去请那位游医,总算把杜晓天请到单府。
单文进命人摆上水果点心,泡了上好的茶叶招待名医。他看杜晓天这么年轻,心里无底,有些失望,看来又白费心思了。
单文进想了想,有意问道:“杜大夫,你年纪轻轻,出师行医没有几年吧,为什么医术如此高深,令人称赞呀?”
杜晓天笑了笑:“单老爷过奖了,我可承受不起。我不是大夫,只不过懂些医术而已。”
单文进一听更泄气了,怎么请来一位半懂不懂的人呀,真是瞎耽误工夫。
杜晓天又道:“我岳父是中医世家,在老人家教导下,也算入了医道这一门,诊病医治还有些经验。一般的疾病医治起来也有把握,但不知能否治好单府的病人。”
单文进闻言又有了一点儿信心,或许这位大夫得到岳父真传,有独到的治病之术吧。不管怎样,已经把他请来了,就治一治吧,或许他有独特的办法,真能治好自己的病情。
单文进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不管怎么说,你也算出自医道世家,年轻有为呀。能把杜大夫请来,是我单家有幸,就烦劳大夫细心医治,事后必有重谢。”
“不必客气,治病救人也是做善事。单老爷,还是不要这样称呼晚辈,我的确不是大夫,只是偶尔给人看看病而已。”
单文进暗暗地叹了口气,但愿此人能有独到之术。他笑了笑,有些苦涩:“你有些过谦了,既如此,就改一下称呼吧,你也是读书人,还是称为先生吧。”
“这样也好,请问,单老爷要为谁医治,病情如何?如果方便,还是把他请过来,我也好当面看一看。”
“嘿嘿,不是别人,就是老夫。”
“哦,原来是老爷,你感到有什么不适吗?”
“杜大夫……呵呵,我已习惯这么称呼了。”单文进笑道,“杜先生,关于我的病情,说起来难于启齿,既然请先生医治,也只能直言相告。”
杜晓天又笑了笑:“尽管直言,我也好为老爷诊治。”
单文进咳了咳,说道:“老夫已经年过五十,至今还没有儿女,也请过许多大夫调治,效果不大,有些心灰意冷呀。我听说先生来到此地,很高兴,也有了希望,盼望能医好此病,让我除去不孝之心病。”
杜晓天看看他的面色和舌苔,又切了切脉,心里有了数。
他叹了口气,说道:“单老爷身体虽然胖大,但内里虚弱,肾脉无力,肾虚亏损已成顽疾,这样的身体怎能得贵子呀。”
“是呀,大夫们也都这么说,可是无论吃什么药物,都没有办法治愈,不知道杜先生是否有好办法。”
“我会尽力的,希望单老爷能配合。”
“老夫很想治愈,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一定照办。”
杜晓天想了想,说道:“抱歉,我想问一问,听说单老爷娶了六位夫人,可是真的?”
单文进笑了:“的确娶了六房夫人,我……这也是因为没有子女着急呀。”
杜晓天又笑了:“生儿育女不在于此,老爷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没有办法让夫人怀孕的。不妨说句玩笑话,老爷自年轻以来,恐怕日日不离闺房吧?”
单文进也笑了,有些不自在,接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