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清倏刚进自己的院子,便见到薛应偷偷躲在一旁。一看便是从佛堂偷偷跑来,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
“应儿,你怎么来了?”史清倏快步走过去,瞧见薛应一脸急迫,便问到,“可是史芃又有什么动作了?”
薛应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小姐,今日那个史芃在佛堂时,史书凝也去了……”
“史书凝?”史清倏蹙眉,史书凝这些日子常常与史芃来往,竟然真的让她心中有些不安,“你可有她们说了什么?”
“我听到,她们说起了衣袍里暗藏银针的事情。”薛应顿了顿,继续说道:“史书凝来时,史芃厌烦得不得,说什么她此刻就是在落井下石,还说若不是史书凝诱她下毒,她也不会来此,诵佛念经。”
薛应说着,面露难色,“那史芃说话时,语调竟然是出乎意料地平和,就好像、就好像她是真的感谢史书凝似的,反正史芃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也不似往日大喊大叫的……小姐,莫非她真的礼佛转性了不成?”
史清倏摇了摇头。
史芃的性子,从她三岁被推到水里淹‘死’那天后,她就已经全然看在眼里。她自幼便是个睚眦必报、心胸狭隘的小女子,这是天性,不可能靠着念了一两个月的佛经就这般转性,一举成了个气度非凡的女子。
她现下能够如此隐忍,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史芃整日足不出户,应该是没什么机会去接触他人,”史清倏牵起薛应的手,“应儿,我记得史芃的姨娘,母家之主乃南亭御史大夫……我听爹爹和娘亲抱怨过,说这御史大夫早年间跟随着爹爹的政论,近年却与太子一党攀附,在朝堂之上处处与爹爹针锋相对。”
这些话也是她偶然之间听到的,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一联想却牵扯出了许多。
御史大夫家无男后子嗣,女子也只有二姨娘一人嫁进了侯府中。南亭与京城相去十里有余,他们若想发家,靠一个不受宠的姨娘本就困难,加上他们近来已经攀附上了皇后和太子,说不定会想让史芃同太子结下姻亲。
若真是如此,那么史清倏的存在必然碍眼。
薛应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她并不懂这些党派纷争,却也明白史芃身后有人支撑着,“小姐,您是说史芃之所以转性,是因为二姨娘娘家人出的主意?”
见到史清倏点了点头,薛应心中急切起来,“这这怎么办,小姐年纪尚小,怎么能跟那种奸佞抗衡呢?”
“南亭那边我并不在意,毕竟他们目标显眼,不可能直接对我出手的,”史清倏蹙着眉,“我只是怕……史芃这个先锋棋子在侯府一日,南亭的手就能伸进侯府一日。”
“那我们,就想办法煞了她的士气!”薛应手握拳头,心中斗志昂扬的样子。
史清倏点头,忽然计上心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史芃的事情先放放,应儿,你找时间出府,给我买些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