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她想,既然同在京城,总会有机会的。这么久了,她跟在史清倏身边伺候,却也没见过沈夙几次。可是她却敢对天发誓,这么久以来,她杨依没有一日不思念沈夙的。
今晨听闻沈夙要去到那北漠蛮荒之处,杨依心中的阵痛不比史清倏少,可是真正击垮她的,是方才二人相拥的一幕。
沈夙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个清浅的笑容,“行事匆忙,我本来是安排了人去将白菜给你送到侯府去,顺路,也代替我向你道别一声。”
史清倏看着沈夙,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
“我不会去太久,太子昏庸,虽已下诏并,却未能够把任何事情都写得精明,所以待我在北漠大营中稍呆些时日,便可回到京城。”沈夙单膝跪在地上,深深地看着对方,“这期间若倏儿想要骑马,便骑白菜吧。”
史清倏强忍着眼泪,嘤声说道:“可是北漠严寒贫困……”
“倏儿这是在担心我?”明明是分别之际,沈夙却还是尽力地打趣,想要让史清倏开心起来。
却没想到,一向傲娇的史清倏,此次竟然这般坦诚地点了点头。
习惯了她那无厘头的样子,她一真情流露,沈夙反倒无法招架起来,他蹙眉叹了口气,想要摸索身上带着的玉佩,却发现此时的自己身穿战甲,并未佩戴玉佩。
“这个……”史清倏像是知道了沈夙在摸索什么,从自己心口掏出那枚,年前于斗诗会上同沈夙较劲时赢回来的玉佩,“我还带着。”
沈夙轻笑,从战甲的腰缝中取出那只七歪八扭的荷包来,“这个,我也带着。”
正是在斗诗会那日,沈夙赢回来的史清倏亲手缝制的兔子形荷包。
刚展示完,他便仔仔细细地收好了荷包,像是害怕有人会冲上前来将其夺走似的。
腾出手来之后,他又把史清倏的手攥紧,叫她握紧了自己的玉佩,“倏儿,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相信我今年年关之前,一定会赶回来的。”
“王爷,事不宜迟,我们该上路了。”长吾走了过来,行揖说道。
沈夙点了点头,又用力捏了捏史清倏的肩头。
有些时候,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即可将一切情绪传于不言之中。
史清倏看着沈夙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点了头。
“走。”
似乎沈夙就是为了等候史清倏的应允,她一点头,便迅速立了起来。他的背影坚定无比,因为战甲着身,更显得挺拔俊朗。
沈夙飞身上马,轻声下令,整支队伍便继续开始了前进的步伐。
“臣女清倏,恭送小王爷出征!”
他觉得耳畔的嘈杂声一瞬间便安静了,只能听到那个带着哭腔的声音。
北漠常年征战,从未有过安定的日子,沈夙自然知道沈轩的用意是何,但是若想让自己死于非命,他,还没这个本事。
沈夙看着漫漫远方,他未曾惧怕过北漠蛮荒之地,他,也一定会遵守着自己的诺言。
今日年前,必定能够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