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在朝堂上,史渊和沈夙他们都是一脸的淡然,但其实回到了各自的家中,还是掩饰不住地开心。
尤其是史渊,当晚回去的路上,不知道要如何奖励一下自己那有本事把墨阮弄得革职的女儿,只好在路过街市的时候,笨拙又不自然地下了马车,去街角的小商贩那里买了一个糖人儿。
这个时候,史渊才意识到,自己还真没有给史清倏买过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每年,史清倏的生辰,包括春节的礼物,他都是在一堆珠宝首饰中左挑右选,尽管的确是贵重的东西,可他总是觉得少了那么一点儿心意。
直到亲自跑出来,从那小商贩的草垛上选出一个最大的糖人时,史渊便觉得,这个‘礼物’,史清倏一定会喜欢的。
跟随的小厮走上前来,说要帮他拿着,但史渊还是拒绝了,坐在马车中时,一手举着那糖人,看上去滑稽得很,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怕糖人在回去的路上就坏掉。
到了侯府的时候,史清倏像往常一样小跑着出来迎接史渊,一眼便看到了他手里举着的糖人。
“咦?爹爹,您今天怎么拿了糖人回来啊?”史清倏定睛一看,觉得自己的爹爹和他手里的糖人莫名地有一股违和感。
史渊宠溺地揉了揉史清倏的头,在手接触到史清倏那柔软的头发的时候,今日在朝廷中摸爬滚打的疲惫感仿佛一瞬间便一扫而空了。
史渊把手里的糖人递给史清倏去,柔声笑着说道:“倏儿乖,这是爹爹给你带的。”
不光是史清倏,连身后的大夫人和史可都震惊得不得了。
史清倏不可置信地从史渊的手中接过了糖人来,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开心:“哇,娘亲,爹爹竟然给我带了糖人来!”
“哈哈哈……难得你爹爹肯去街市上买个糖人回来,今儿个开心,明言,去把酒窖里珍藏的女儿红拿出来!”大夫人满眼欢喜地看着这一幕,眼底里和脸上写着的尽是幸福。
史可今天回来的比史渊早一些,关于朝堂中的事情,他已经先一步讲给了家中的人。尤其是提起因为史清倏的作为,叫那墨阮被停职一月,更是一脸的欣慰。
其实,史清倏也没有预先料到,沈伦竟然把舞权弄势和行贿的事情看得如此严厉,仅仅是朝堂上的几句争辩,便让他直接下令对墨阮停职一月。可以说,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当晚,侯府的饭菜格外丰盛。具体的原因,大家不好往明面上说,但都说,是史清倏做的事情被皇上在朝堂之上当众表扬了一番,所以侯府这才大肆庆祝的。
在侯府这边其乐融融的时候,丞相府却完完全全是另一个模样——
陈.毅‘噗通’一声,被小厮推搡着,甩在了大堂的正中央。
他一脸慌乱,艰难地抬起了头来,却始终不敢去对上墨阮那深凹却又格外冷酷的眸子。
“墨……墨丞相,您、您找小人?”陈.毅吞了一口口水,艰难地试探道。
墨阮没有急着回他的话,只是若无其事地用茶杯刮了刮里面的茶水,在抿了一小口茶、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这才说道:“啧……陈.毅,你这小小的布记官,做了这么久了,现在觉得还有意思吗?”
气氛冰冷到了极点,陈.毅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乱跳的声音,汗珠从额头上渗了出来,弄的他脸颊瘙痒,却不敢伸手去擦,“小人才疏学浅……不懂墨丞相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