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们会千里迢迢来到昱国、没有退路,都是因为自己。若是当初沈谧决定将所有人杀了也就罢了,史清倏见不到,也就不会这般心生怜悯。可是她已经看到了,因为自己而从一个火海踏入另一座刀山,她只会觉得心中疼的不可忍受。
司怜云的泪水从来就没有断过,但她一直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肯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史清倏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脊背表示安抚,“你放心,有我在这儿,你们那不好的生活很快就能改变了。”
她只是摇了摇头,“没关系,没关系……云儿习惯了,只希望姐姐能让云儿和姐姐们吃一顿饱饭吧……”
史清倏无奈,只能是长叹一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这沧骊国来的虽然说是什么皇子和皇女,可不知道的还以为尽是来昱国‘逃难’的呢,一个两个的,不是被欺负就是一顿饱饭也吃不上,她一共就碰上三个人,就只有那司乐人有点皇子的样子了。
尽管今天带出来的所有钱都给了司乐人了,但史清倏还是带着司怜云一起去当铺,用自己头上的首饰换了一百两银子,不仅帮司怜云赔清了包子铺的钱,还给她买了不少食物,剩下的钱一并给了司怜云,叫她带回去给偏宫的姐姐。
将司怜云又送了一趟后,史清倏也弄清楚了皇女们的住所,这才安心地离开,直奔燕王府而去。
偏宫中,院子里面儿只有一人,身形挺拔修长,挺拔得甚至带着些许傲气,司怜云推门而入前她手里拿着一根竹棍当做长剑比划着,她开了门之后这才挽了个剑花,收剑,用袖子擦了擦汗水,看着怀中抱着一堆东西的司怜云。
此女便是那‘性子刚烈’的司秀竹。一袭暗红色的衣裙,袖子随意挽了起来,长发披散着,方才随着她练武功的动作而飞舞旋转了许久,此时已经微微凌乱了。
“哟,你这是从哪儿偷来的?”司秀竹挑了挑眉。
方才司怜云说要出去找吃的,便从那狗洞里钻了出去,司秀竹还以为这丫头一定会被人捉住一脚踹回来呢,如今见她抱着一对牛皮纸整整齐齐地包好了的包裹回来,尽管是觉得不可置信,却又不想叫人觉得她没见过世面似的,所以强压着上前去看那包裹的冲动。
司怜云朝司秀竹嘟了嘟嘴巴,道:“什么偷的!这是一位好心的姐姐给我买的!新鲜出炉的糕点,还有两只烤鸭呢!就你说话难听!”
说完,司怜云便抱着东西要从司秀竹的身边儿走过去,饿了这么多天,成天吃些冷馒头,司秀竹就是心气儿再高也没办法在那慢慢的香气之下忍耐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便拦住了司怜云,“喂!你要带着吃的去哪儿啊!”
“给大姐和妹妹们吃!”司怜云瞪着眼睛,一副要誓死保护好食物的表情,“你这恶毒的女人,喝西北风去吧!”
自古以来皇家子弟都是貌合神离,沧骊国更是如此,若非此番来到昱国,她们姐妹之间其实也从未一起生活过,所以司怜云只记得司秀竹欺辱她的时候了,此刻更是不对付,吃食她跟谁去分享都行,就是不愿意给司秀竹吃。
司秀竹一听,当即就恼了,一巴掌重重地挥到了司怜云的脸上,顺势便将食物夺了过来。
“啊!你还给我!”司怜云登时也炸了毛,尖叫着便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