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清倏点着头,在他身侧坐了下来。曜儿已经被裘嬷嬷带下去吃饭休息了,王府里也要传午膳,小莲先上了两杯温水来吊吊胃口。
沈夙伸手捻了捻自己的眉心。
面对孩子的时候,不管是别人家的还是他们的曜儿,沈夙永远不会将负面情绪也暴露出来,如今只剩下他与史清倏,便松了口气,身形疲惫地靠坐在了太师椅椅背上,道:“我怕他哥哥有逆反之心。”
史清倏怔着没有说话。
这一点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揣测,沈夙对所有不相干的人基本上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撑死对笙姐儿、鸿哥儿他们好一些,但对司彬彬也是如此,史清倏便觉得或许与他的兄长司乐人有干系了。
想起曜儿满月酒时候沈夙也对司乐人下了拜帖,那时史清倏还觉得是因为司乐人是受皇上重用的乐师,如今看来……原来一切都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只怕司乐人不能安分守己,才想要早早多给他一些好处,叫他知道昱国定会善待于他。
只是看着沈夙说话时候的状态,史清倏莫名地觉得事情并不顺利,于是瞥了瞥身旁的郑妈妈。
郑妈妈极有颜色,赶忙道:“王爷、王妃,快要传午膳了,奴婢们先去帮着上菜,待会儿来请您们。”
说完,便将屋子里面的人都带了出去,临走前也不忘将门带好。
史清倏这才说道:“难道是司乐人真的有二心?”
沈夙的面色多云转阴,不知思索了一些什么,总的是愣了一会儿这才同史清倏缓缓道:“司乐人原是尊贵的身份,如今落差大,一时半刻接受不住也是理所当然的。二心未必有,你不用猜测这些了。”
史清倏轻轻哼了一声,偏头不语。
良久,沈夙又抬头:“我……想着给司彬彬寻一个师傅,男儿家骑射当熟练掌握掌握才是,日后不管文举还是武举总归是多一条路的。嗯……也叫他搬离那偏宫。他年纪不小了,再住下去怕是要影响日后的科考。”
“你这般看重那小子?”史清倏挑了挑眉,一双带着光的眼睛似乎要将面前的男人盯出一个洞来似的。
“我是觉得他是个好苗子……加之你也很喜欢他不是吗?”沈夙道。
沈夙一向是一个不怎么会说谎的人,说这番话的时候唇角都在不自觉地颤动,史清倏与他认识这么多年,若是这么一点儿小心思都看不穿那才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