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一开,苏亦雪便直接一下子扑倒在地,几人纷纷向里看去,只见里头早已经叫她糟蹋得不成样子,满地的碎瓷片和被撕得稀碎的书籍,桌子凳子都已经被掀翻了,连床榻上面的软垫子都叫她拽到了地上来。
这拆家能力,还真是堪比二哈。
看着忽然出现的人们,苏亦雪忽然不再吵闹了,只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瞪着沈夙与史清倏二人。
屋中秽乱不堪,没人想进去与她在一间屋子呆着,于是沈夙叫下人从旁的房间里搬来了椅子,仔细着摆放在庭院里面,将苏亦雪从房间了带了出来。
“谁安排你来的?”刚一坐下,沈夙便冷着一张脸问道。
苏亦雪心中一叹,他们二人倒是做派一模一样连说话时候的表情语气都完全一致。她脸色默然,只是如今的她早已不复多年前的风华,看起来多有滑稽:“我自己要来的,你背信弃义、始乱终弃,为了扳道太子殿下便将我献给他,随后又到御前告状说我们二人苟且!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吗!”
便是这个年代造谣不用负责,才由得这种人信口雌黄,当着那日当事人们的面儿也敢如此嚣张。
“你再乱说,我叫人打烂你的嘴!”史清倏忍着怒气骂道,即便是深信沈夙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却也觉得听下去十分的刺耳。
这苏亦雪是威逼利诱都不得,更是打骂不得,若真的做事儿冲动咯只怕会叫外面的人们说燕王府的不是,沈夙又问了她几句旁的,却是一概装聋作哑不肯回答,只知道一件事——她要留在燕王府中做妾室。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便是王府的通房奴婢都也要看出身干净不干净的,你一黥刺之人,留在王府做烧火的都没人要!”站在史清倏身后的薛应骂道,她同样厌恶这女人。
史清倏轻捂小腹,心中顿时又火气荡漾,苏亦雪好似拿了一张免死金牌一般便什么也不怕了,她便是想上去打她出口恶气也不成,只得苦苦忍耐着,不为了自己,为了王府和沈夙也得要如此才行。
沈夙派人去了敬府传话,毕竟苏亦雪与他们同姓之家,却不想传话的人回来竟说什么:霍夫人说苏亦雪也是王爷的远房表妹,当日的事儿她不清楚,只知道若是不想叫名声臭了最好是纳了这苏亦雪。
除此之外还传了一大堆什么‘血脉至亲’、‘相互扶持’的话。苏亦雪听了也哭着言自己与苏家、与沈氏的情分,更叫沈夙火冒三丈,当场打了一只兰草彩瓷釉的茶杯。
史清倏只得忙去劝解。
天色黑了下来,沈夙也渐渐的没了耐心,冷声道:“你不肯说,便交给苏家的处置你这贱婢罢!来人,将她给我关回去,明日一早叫苏家的人来将她提走!”
沈夙扭头去看史清倏,心中酸涩无比。方才若不是她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他便要提着刀一刀将她给杀了,但看着史清倏面容如此疲惫,实在不忍心她怀着身孕还为了此事而揪心。
“苏家是要叫的……不过咱们两个可没法子与苏家的人们说话,你没听他们方才的话?自己占着个长辈的名声便处处拿此来压我们。”史清倏轻轻呼了口气,道:“罢了,便是叫人笑话也好,应儿,你待会儿差人去侯府一趟,与大夫人说我身子不适,请她明日来一趟燕王府中。”
若要敬府的人插手,自己和沈夙的身份万万是不成的,晚辈没理由与前辈兴师问罪去,她也只好将大夫人搬了过来——二人平起平坐,大夫人的身份又比敬府的高了不少,她就不信敬府还有脸打秋风死揩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