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锣鼓喧天,吵闹得不得了,与定王爷和嘉泽哥儿有些利害关系的都去了大门口儿看着他背媳妇儿进门,史清倏本也想去凑凑热闹,只恨刚要出门便见着长吾侯在外头,说“王爷吩咐了,让属下随着您在厅里等着,王爷说您身上有孕,不好去人多的第二挤着。”
于是史清倏只得又恨恨的坐了回来,焦大奶奶赶着去前头看弟弟弟妹拜堂,与史清倏多吩咐了几声后也赶着跑了,花厅中当下空了一大半,连宁王妃与白姨母也都走了。
今日冯二夫人可是叫史清倏怼的不清,不管她找什么话想要看看史清倏的笑话,都反被她羞辱了一番,折腾良久没看得人家出丑,自己的笑话倒是叫人看了不少去。如今宁王妃也走了,她也不敢再随意搭话,只坐在自己那里端着茶杯闷头吃茶。
其实史清倏有些奇怪,冯二夫人是冯氏弟妹家里二房的姨母,为何不去前头盯着拜堂呢,后来想想也是,自己家里的酒席不吃,跑到表姑爷家里来蹭高枝儿,向来也是无脸见人的。
史清倏吃了口安居拿来的果子,只觉得味道鲜美可口,心道定王府这是下了大本钱的,这果子都是春夏季节的东西,冬日里头能吃到新鲜的,定是初春儿就摘下来在冰窖里头贮藏好了的东西。
听着前院吵闹得十分热闹,只隔了一道院墙,固然声音都传得过来,她甚至能听见前头男人们的话:
“嘉泽!你得好好背你的新娘子呀!”
“哎哟,王二哥,你莫压我呀!摔了我成,摔了我娘子的话你便多给我拿一份儿彩礼钱!”
“你这小财迷,哥几个,咱将弟妹扶下来,我非得狠狠叫嘉泽将咱们一个个背进去才成!”
听着如此嬉闹,史清倏忽然心里有些落寞。
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沈夙。
沈夙当年为了自己生母的事情,性子也修的有些暴戾,纵使他们成亲的时候已经改了不少,却是依旧没几个人敢与他这般胡闹的——谁都怕那性子冷得比冬季里头的地窖更甚的人发火,同时心中也惋惜:宝樱小郡主如此娇柔的人儿,能受得了燕小王爷那性子吗?
尽管如今沈夙已经开朗了许多,但谁人想起他来的第一印象依旧是:冷若冰霜、不苟言笑。
史清倏叹了口气,所幸又吃了颗果子,少年早慧,闻名于天下,曰:盛名所累!这一下子少了多少刺激疯狂的青春呀!不对,沈夙青春少年时代可是带兵打过仗的,这样看来他倒是比自己‘疯狂’了不少。
正想着,忽然身旁走来一人,她一抬头便见着拎着茶壶的元舒走来,款款为她的被子中添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绿茶,盈盈笑道:“表姐,喝茶。”
霍氏坐在原处瞪大了眼睛,气声骂道:“呵——真是个狗腿子!”
史清倏看了看杯子里头的茶水,又看了看霍氏的脸色——她果然正对着自己打眼色,一个劲儿的用眼睛描述着元舒的不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