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之中坐着苏凯从和苏瑞慈两人,说起来这还是苏家上京了这么长时间,史清倏头一次见着苏老爷子的面儿呢,看来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惹恼了苏家的人,连一直托病不出的苏老爷子也出了山。
此刻二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尤其是苏凯从,更是面无血色,眼下两道乌青,想必是昨儿夜里头一晚上都在为此发愁。
史清倏走上前去,朝两个长辈敛衽轻拜:“今日稀罕,连老爷子都出院子了?”
苏老爷子只冷冷地哼了一声,根本无心理会史清倏。
史清倏更也不气恼,和和气气的在一旁轻轻坐了下来,便有屏着气息的女使上前来奉茶,苏凯从依旧面如土色,轻轻扫了一眼史清倏:“侄儿媳妇,我自知晓你今日为何而来,我们苏家刚上京不久,什么规啊矩啊的一概不甚清晰,便问侄儿媳妇一句话,此事若是你,你当如何定夺?”
女儿家的教养尽管一般都由母亲来操办,但是对于作为主君的男人而言,子女的脸面便牵扯了他的脸面,儿子女儿若有出息、有涵养,做父亲的自然要比同等的高上一步,可若是子女们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儿,头一个被嘲笑的就是男人。
更何况苏凯从出入京城,人微言轻,官职更是低得那俸禄只足够养活生计,这样的人正需要好的名声一步一步往上爬,却终于是奋斗这么久,叫两个丫头子毁于一旦了。
日后到了官场之上,人们所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苏大人近来安好,掌事赞了您的工作,干的真叫一个漂亮。”而会变成:“苏大人,听闻那日定王府喜宴……您家里的两位姑娘……”
这样的话通常不需要说完,只说一半更有奇效,苏凯从会羞愤难当,不知情的也会上前来追问。
干想着,苏凯从便觉得颜面尽失,恨不能寻个缝隙钻进地里去。
史清倏细细的斟酌了一下,昨儿事情是白姨母出面解决的,她早就看出白姨母是个说话做事颇有几分力度的狠决女子,所以此事应当不会传得人尽皆知。苏凯从如今只是大祸临头顾着挽救了,并未去询问时候如何了结的。
但她也不打算就这样轻松的与苏家说了,苏家做事儿最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次若不叫他们府中真的有几分打击,只怕转眼就又要兴风作浪了。
一次有白姨母好心相护,下一次说不准就真的要危及到燕王府了。
为了不惹火烧身,史清倏只好釜底抽薪,道:
“表叔是如何解决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寻问清楚了,该罚的不该发的又可否一一盘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