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乖巧地点着头,对史清倏轻轻福身,压低了声音道:“回王妃的话,二奶奶在那边的屋子里头坐着呢,奴婢带您去吧!”
史清倏点了头,随着小丫头一齐见到了习曼婉。
“二嫂嫂,你们这还真是母女连心呀!”一入门便见着习曼婉同样伏在桌案前刺绣,史清倏忍不住轻叹一声。
原本正认认真真地做着绣品的习曼婉吓得一个激灵,见来者是史清倏便也没了那么多规矩,赶紧起身将史清倏捉到了自己的身旁,笑道:“我料定你回来找我!”
史清倏傻呵呵地一笑,屋中的女使转身出去备茶了,她则贪婪地看着平铺在桌案上面的修图,只见是一副针法十分繁杂的国色牡丹图,她一向觉得牡丹艳俗,可是在习曼婉的手中却不显得庸俗严厉,反而真正体现了牡丹之大气秀美。
“二嫂嫂,你这绣品做的也太好了!”史清倏忍不住夸道,“怪不得笙姐儿做的那些小物件儿那样精致,原来这些都是你教的。”
习曼婉轻轻一笑,这绣品她最为珍惜,却没有舍不得叫史清倏抓着看,只在一旁任由史清倏伸手在上头抚摸,笑道:“女儿家家多做些绣活是好的,免得出嫁后叫婆家看不起。”
史清倏耸了耸肩,的确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这样幸运。
女使上了茶后便退了出去,史清倏也不再兜圈子,抓住习曼婉的手便直接问道:“二嫂嫂,其实你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笙姐儿不是我娘嫡亲的晚辈,我娘虽是想一碗水端平,可为恐怕哪里做的会叫人挑出不是的来……”
“这是哪里话!主母待笙姐儿一向很好,快莫叫她胡乱瞎想。”习曼婉忍不住打断道。
她心中其实十分感激大夫人,作为不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子,要入这样高大的门户何其困难?三房夫人不必多说,为人唯唯诺诺的,说不上什么话,她有时候甚至还要去看三房那位厉害的妾室的眼色。若非大夫人待人和气,她真的会日日惶恐不安。
史清倏笑了笑,继续道:“但总归还是有这个心理负担,要知道二哥哥记在我娘名下了,换言之二哥哥与我娘而言可是庶出的孩子,她自然最怕的就是有人觉得她对别人的孩子不好了。是以笙姐儿的婚事,她也想仔细打点,却还是得叫我先来问问二嫂嫂的意见才是。”
习曼婉感激地点了点头,“我懂,我懂的。也是因你二哥哥不是托生在大夫人肚子里的,有些话我也不好去说。说到底是我们这二人都别扭着一根弦儿,都怕叫外人说道不是罢了!好在你今儿回来了,在中间儿做桥梁倒也不错,否则我只怕真的误了笙姐儿呢!”
史清倏点了点头,心中却道:看来婆媳关系敏感一事,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呀。
她掩住了自己的小心思,笑着将头一偏:“二嫂嫂有话就直说罢,兴许我还能帮上一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