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去了清园看诊,不过说倒也并无大碍,沈南枝给陆云祈准备了不少的药材,本想着叫下人送过去也就是了,可又觉得陆云祈生病也是自己的原因,自己总不好这样敷衍,这才自己去了清园。
屋中是十分熟悉的松柏香气,墨竹墨松二人都在外忙活着,将沈南枝拿来的药材去煎了,沈南枝也只好自己闯了进去。
陆云祈正靠在软塌上,长发披散,一身干净整洁的亵衣,修长的双手里正把玩着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笛,只草草一眼看去也觉得那笛子质地绝佳,必定是上上品的。
见到沈南枝进来,陆云祈立刻轻轻咳了几声,正色道:“呀,你还有良心来看我?”
来时候的自责心情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她忍不住瞪了陆云祈一眼:“既感染了风寒便好生歇着吧,我叫人送来了不少补品,也去给小厨房的厨娘交代了一番,这几日来清淡饮食。白先生说你病得不重,很快也就好了。”
“那,那些拜帖如何了?”陆云祈忽然没头没尾地这么问道。
沈南枝这才忽然想起那些帖子来,昨儿出了事儿她便一直在奔波就医和处理望春后事的事情,实在是操劳的不行,早早地就睡了,今儿又是一早去了黛园,下午刚睡醒便又来了清园这里,连去见史氏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提那些拜帖了。
看表情陆云祈便猜到了她早已抛诸脑后去了,又忍不住开始以先生的身份说道了几句:“你呀你呀,不过忽然出事儿便如此慌乱了,我若是不提醒你,你是不是得等人家上门了才想起来啊?”
说罢他顿了顿,笑道:“不过,亏了我这病来的是时候。”
沈南枝被说得面红耳赤,一时间也听不懂陆云祈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觉得今日他说话尝尝这样没头没尾的,自己根本摸不着头脑,只好道:“嗳!什么时候生病都是不好的,你好好养身子罢!对了……还得谢谢你昨儿的鹤氅了。”
陆云祈看着沈南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话说今日我去黛园,”沈南枝这才想起摸了把椅子坐下来,“看见你伸手拉上来的那个丫头月桂将你的斗篷拿去洗了,只是已经被弄坏了,底下光秃秃的,看来也是要不得了的。”
“一件衣裳而已,我本也就是不准备再要的,”陆云祈道,“不过那衣裳还是得拿回来,说到底那是我的东西,叫别人放在屋子里头像什么话?”
沈南枝急忙点头:“这个我是知道的,月桂也没想自己昧着,我叫她身子爽利了后亲自给你送回来。”
闻言,陆云祈脸色变了变,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是傻吗?为何自己不顺手拿回来?”
沈南枝自然知道理应她取回来的,自己的东西放在别人处,多一会儿那也是夜长梦多,可她毕竟还是有自己的打算。
谁叫这落水的事情如此不清不楚的,她若是就这样了了,也对不起望春的一条性命。可想要从江晚棠和月桂口中翘出什么来,实在是有些麻烦,于是她当时便第一时间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