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没等到史氏再开口,便先听见了陆云祈轻声道:“听二位夫人所言,似是令公子被什么‘卦象’所耽搁了姻缘?”说完也不等人回应,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所谓人定胜天,卦象不过是百姓求个心里安慰的说辞罢了,哪里有人真能知晓天意?梁夫人大可不必为此揪心。”
梁夫人怔了怔,“是……陆大学士所言甚是,只是……”
“说来也是巧,我见梁四公子眉宇之间多有几分憔悴与纠结,本以为是军事所劳累,可如今看来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陆云祈笑道。
那梁钰猛地一抬头,心底闪过一道不好的预感来,厉声问道:“大学士何出此言!”
陆云祈好似没有听见似的,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今日我从清园出来想去梅院看看时令的花,却撞见一对男女在梅下温情——当时只觉得是沈府的人,却如今才忆起那人身上穿的可不就是一身将红色麒麟袍?”
沈南枝看了看梁钰身上尊贵的麒麟袍,使劲儿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陆云祈扯了扯嘴角,又道:“既是公子有心爱的女子了,便更加不能被那所谓卦象所束缚!此时公子正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还是要将家世稳定下来,一来所谓‘治国齐家平天下’,齐家而后才有效忠朝廷的底气,二来来日公子若真的入京为官,家世已经稳定,也好过叫人拿公子家中的事情利用了去……”
后面的话,梁夫人一介女流自不多多在意,只听见说梁钰与女子私会于梅院,不由得面上一喜,深深看了沈南枝一眼,笑道:“原来四姑娘和我们家钰儿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噗——”沈南枝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再看那梁钰,竟从懊恼与气愤中硬挤出一抹娇羞来。
你娇羞个锤子啊!
“娘,我今日没去过梅院呢,”压着心里的怒火,沈南枝扯出笑脸来对史氏道,“想来梁四公子的心上人另有其人罢!是……我们府上的吗?”
“什么?”梁夫人面色一变,“不、不是……钰儿!你今日与谁人去见面了!”
那梁钰似乎也早想到了这一层,顺势往前一跨,更像是对史氏在说:“娘!孩儿不敢忤逆,今日孩儿见到南枝妹妹也觉得心中欢喜,怎么会去与旁的女子私会?许是大学士站的远看不清楚,认错了人罢!”
他认定了陆云祈也没有证据可说,是以才这般一口咬定。
沈南枝担忧地看了陆云祈一眼,只见他依旧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款款道:“认错人?倒是不会了——那时候我还见着一叫做吉祥的丫头与公子去招呼呢,夫人,还是不要唤吉祥上来了——好好一段佳话,没得弄成三堂会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