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临走前将那大门重重关上,只留着沈南枝一人在这屋中。
沈南枝有些疑惑,待人走远了才去开门,果然发现大门紧锁,从里头根本就打不开。丁香已经被黄妈妈推推搡搡的赶到了偏殿去候着,屋中那香炉里还点着味道有些潮湿的熏香。
既来之,则安之,沈南枝料想在行宫里也不会有人敢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儿来,便且先坐了下去仔细着抄写佛经了——就是有事儿,她此时此刻也只能默默等着事情的发生,反正丁香就在一旁,万一真有什么她厉声叫喊便是了。
只是那熏香味道实在是古怪,写上一会子沈南枝便觉得自己头昏脑涨的,一开始还以为是屋中光线昏沉、佛经枯燥的缘故,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只觉得愈发难受,手里抄写出来的字更是如同鬼画符一般的歪歪扭扭。
沈南枝甩了甩头,看向那桌案上放置着的鎏金香炉,里头的烟气正氤氲升起,“这香……一定是有问题……”
她这才忙掀开了盖子,伸出手去将里头燃着的两根熏香折了去。
戌时将近,外头的天色也朦朦胧胧地暗了下来,沈南枝咬着牙,却是无论如何也没了力气继续抄写下去。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她以为若有了问题可以大喊大叫,可不想人早就有了准备!若是那熏香不断,吸了这么久只怕自己早就要彻彻底底地昏死过去了,再有什么人来她也没一点点的察觉!
这时紧闭的大门才有了动静,那黄妈妈开门进来,又重重地从里头将大门落了锁,满面阴沉地看着伏在桌面喘息的沈南枝,眼底还有几分差异:“哟,你这小贱蹄子竟还清醒着!”再去看那一旁的香炉,这才心知肚明,“哼,就知道你没专心抄录佛经!”
“此处是北郊行宫,天子脚下,黄妈妈可是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丑事儿?”沈南枝强撑着精神站起身来,可是那熏香吸了一日,此时药力正是最浓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连说话也不甚利索。
看她这虚弱的模样,黄妈妈自知她便是依旧醒着,却也没了反抗的力道,便放心了不少,直接从身上摸出一捆男人手指头粗细的绳索来,步步紧逼:“你这小贱蹄子……太妃娘娘亲自下旨要你抄写佛经,你也敢这般敷衍了事,还开口便是对我血口喷人,真当此处是你们沈府么?今儿我便替太妃娘娘好好教训教训你!免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着,黄嬷嬷便凶神恶煞地扑了上来。沈南枝咬着舌根子一躲,顺手抄起案几上面的小香炉来便朝着黄嬷嬷砸了过去——鎏金香炉说重不重,说清不清,“当”地一声直中黄嬷嬷的额头,里头的香灰如瀑布般一泄而下,迷得黄嬷嬷双目中尽是香灰。
黄嬷嬷吃痛摔倒在地,双手痛苦地揉着眼睛,低低地吼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