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陆云祈回来,听说了沈南枝一整个上午都在处理家中人口的事情,不过也是颇得成效,他回来从二门进来的一路上都有下人做着自己的活计,虽也就是几个扫地、剪枝儿、过道的,但总好过头三日时候路上几百步都看不到一个人。
听闻沈南枝的安排,将一个房里头送来的都给分了开来,免得抱团,陆云祈大加赞许,拍着桌案笑道:“这样是最好的了!侯府那三房也未必就是一条心儿,他们送人过来心里头憋得准没有一点儿好心思,你收拾起来也不必客气。”
沈南枝苦笑着,啃完鸡腿,这才道:“别的我不担心,我都看过了,二房三房送来的都不是自己贴身的人,多半是从子女房中挪出来的人——好人他们定是给自己的儿子闺女留着,怎可能真的忍痛割爱送给咱们用呢?只是那容妈妈,当真是侯夫人从娘家一起陪嫁过来的人……”
她这人,还真是不好动,动了难免是要被告到公婆面前,说儿媳忤逆不孝的,所以沈南枝已经愁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陆云祈伸着手臂擦了擦沈南枝唇角的油脂,思虑片刻就爽朗笑道:“这好办,若是比资历,你我自不好随意与她抗衡,可盛妈妈是可以的。”沈南枝闻言,面露惊喜的神色——对呀!还有一位盛妈妈呢!
陆云祈就继续道:“盛妈妈可不是寻常的人,她有本事的很,我看此事就交给她来操办是最合适不过的。”
盛妈妈哪里能是寻常的人!?能在虎狼窝里头把当时还是个孩子的陆云祈保护得妥妥帖帖,能把爹不疼后娘不爱的陆云祈照顾成当今的一品大学士的女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脾气和本事呢。
用过午膳,陆云祈陪着沈南枝午睡。其实原本沈南枝对这新的家十分担忧,她没有信心能够将这个大宅子管的妥妥帖帖,可如今靠着男人的臂弯,便心中的一些都渐渐安定了下来——无论如何她还有一个男人坚定地支持着自己,只要夫妻同心,便不怕有什么斗不过的。
等下午沈南枝睡醒的时候才知道陆云祈已经早早地去了宫里,他根本就没什么时间午睡,等她自己睡着后便悄悄离开了。问过留下来的墨松,才知道陆云祈先前午膳就在宫中用了,若是累了便去翰林小憩片刻,因着一来一回实在是有些折腾。不过今日却十分坚定的一定要回家里来用膳。
沈南枝热泪盈眶,实在是不想让陆云祈这样操劳,一时间做食盒的事情更是要日上日程了。
只是还没等她感动多久,外头便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容妈妈气冲冲地拽着人到了园子里头来,骂道:“你们这是谁教的规矩!?做事儿竟这般的拖拖拉拉,这要是放在侯夫人身边儿,你们那两条腿都得给打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