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园内。江晚棠跪在厅中,战战兢兢地四处打量着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
说不上是金碧辉煌,可是崭新的家居陈设不会骗人,所有的一切都带着干净的反光,她早就听说陆云祈为了迎娶沈南枝翻新了一座老臣府邸,里头一切的东西都是全新的,无比奢华。
正四下看着,丁香忽的从外头走了进来,便见人如此的不安分,拉着一张脸将鞋子踏得“哒哒”直响,没好气地走过来骂道:“看看看,你看什么看!当年与我们姑娘那般恩断义绝,说什么自己来了侯府定能做上富贵的小娘,如今落魄了倒是念着我们姑娘的好来了!”
江晚棠面上一红,狠狠垂下了头去,她感觉到丁香进了门儿后并没有离开,这才又幽幽抬头,低声问道:“二……二奶奶呢?”
“二奶奶去更衣了,叫你等着你便好好等着就是,”丁香厌烦道,“我可是提前与你说好了,待会子二奶奶来问你话你就好好答,别想着得了便宜还卖乖!”
见丁香也对自己这般蛮横无理,语气冷淡,江晚棠心中更加生气,却只能是忍着不敢出声。
她自知自己理屈,可是她却也不认为完全是自己的错处,若非自己一入府便被分派了去服侍那娇蛮无理的香小娘,自己又怎会沦落为如今这般模样呢!她心中恨啊,却无可奈何。
没多久沈南枝这才进来,她直接端坐到了上首的太师椅上去,一身珠翠,虽看似低调,但实则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江晚棠在沈府那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是沈南枝手上那枚翡翠扳指……这等绝佳的成色她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一次。
沈南枝做好后丁香奉了茶水上来,她端坐上首,轻轻靠着椅子的后背,“江晚棠,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江晚棠身子一颤,这才唯唯诺诺地开口:“奴婢冤枉……”
“少来!你当二奶奶是吃素的不成!二奶奶问你也不过是想给你个机会,你真当二奶奶什么都不知道便敢过去提人!?”丁香骂道。
沈南枝自然是问过其中的缘由的,江晚棠闻言也知道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得垂着头如实道来。
其实江晚棠所犯下的事情说重不重,说轻也不算轻。那时候月香在侯府之中横行霸道,连侯夫人董氏都不放在眼中,董氏心中气急便想着抬举秋娘与她争宠,自然,平哥儿成了董氏的一大得力的筹码,月香恨秋娘有个儿子便处处拿这儿子说事,于是竟然想出了要给平哥儿下药的法子来。
而江晚棠所犯下的事情是知情不报,还将月香下了药的点心送到了平哥儿那里。
说罢,江晚棠已经嘤嘤地哭了起来,沈南枝只定定的瞧着她,嘴角噙着冷淡的笑容,自顾自的喝了口茶,待她哭委屈到了一个段落,才慢条斯理道:“说你冤枉你也并不冤枉,知情不报,难道你真想害死那么小的孩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