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祁……”沈南枝听到熟悉再不过的声音,扶着身子缓缓转过来,眼里凄楚万分:“你来了。”
眼中的女人的发髻早已乱做一旁,原本便娇小的身子怀了孕之后愈显瘦弱,此时此刻扶着腰腹,撑着桌子险险地稳住身体。转眼间,身子就稳妥地将女人抱在怀里:“我来了。”
沈南枝听到这一句,浑身瞬间放松下来,晕了过去。
“丫头!”陆云祁心中一痛,嘴唇紧抿,将女人安放在床榻,对着一旁的墨松吩咐:“去请郎中。”
“是,二爷。”
“老二,南枝这身子确实太过娇弱了些,让郎中好好瞧瞧,给开些养胎的好药,再过些时日,才能为我们陆府顺顺利利地产下孩子啊。”
董氏脸色微沉,狠狠瞪了一眼紧跟在陆云祁身后的陆向晚,她就知道,肯定是这死丫头通风报信去了,不然,陆云祁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都是自己平时太骄纵她了,才养的这般无法无天的性子!
陆云祁将被子轻轻地盖在丫头的身上,生怕惊扰了床上的人儿,“墨竹,将陆府的夫人们都请出去。”
陆云祁特意将“陆府”二字咬的清清楚楚,意思很清楚,这是安园,不是你们陆府,但凡你能听得懂人话,就识趣地赶快走,别给脸不要脸。
董氏视线在同样昏迷不醒的秋娘的身上停留片刻,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那命,我也帮不了你啊。准备拉着准备拉着陆向晚走出屋,这儿如今是是非之地,此时,不宜和老二硬碰硬,还得从长计议。
可是她完全忘了,自己还带着一个孔氏。
“二郎,你这是何意?我看你这媳妇是太过恃宠生娇了,无上无下,目无尊卑,你们这被贬半年,性子不仅没有磨练,反而愈加猖狂,和长辈们顶嘴的本事倒是练得炉火纯青!今日,你不给个说法,我就不走了。”孔氏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那担心受怕的姐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她们怕他,她可不怕!
陆向晚错愕地看向孔氏,她这婶婶莫不是真的没有脑子?贬谪一事,二哥心中本来就有愧。她竟然敢借着二哥被圣上贬谪浙江一带,编排嫂嫂?
陆云祁将小女人的手放在身侧,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坐在方才沈南枝坐过的位置上,端起小女人的杯子,喝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水,轻描淡写地开口:“墨竹,在安园门口给我扔一把椅子,让我这婶婶把安园门口给我坐穿。”
墨竹将卷碧的身子慢慢地靠在榻子旁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走到孔氏的旁边:“夫人,您这边先请,椅子随后就到。”
“你……”孔氏满脸涨红,仿佛吞了一个苍蝇一般难受。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二郎竟然敢,敢和她这般撕破脸皮。
“她二婶,走吧。”董氏看事态越来越控制不住,这才出面为这直肠子孔氏一个下坡路。
孔氏脸色黑的可以比得上炉子里的炭火,死死地瞪了一眼端坐在上方的陆云祁,狠狠地将袖子一甩,冷哼一声,大踏步地走向门外。
董氏再次长叹一声,摇着头走了出去。
陆向晚看向上方的二哥,担忧地看了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沈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