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飘渺,是逍遥,寻梦去这心半点没困扰。月轻照,雾轻摇,红日挂半空始终梦未了。青春的心灵百般奇妙,缤纷的思潮,梦中一切没缺少。月虽俏,月虽妙,谁料梦境更比月儿俏……”
“今天出去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打破轻灵的幻梦,樊映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
未及她解释,樊映波接下来的一句惊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娘娘找了你一天……”
“啊,娘娘找我……什么事?”
这便是乐极生悲吗?她只以为贤妃忙于儿子的婚事,这几日也没有找她唱曲说书,方放心大胆的跟着宣昌出宫,怎成想……
在雪阳宫的这一个多月里,她发现宫中并不如她想象中的严厉残酷,风气有时甚至甚为开化,可不经允许私自出宫却是大罪,若是……
“娘娘让你明天随她去煜王府……”
刚刚只是语气平平,还带着点幽怨女鬼的味道,可眼下樊映波的眸中似有异样光彩在闪动。
“可是我还没准备贺礼……”
“贺礼?你把自己送上去不就很好?”
见苏锦翎神色一僵,她突然笑了:“开个玩笑。”
她定定的看住苏锦翎,一字一句道:“让你去王府唱上一曲,这可是特别的贺礼呢……”
她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怪异,似是笑,又似是恼。
苏锦翎辨不出,不过并不难理解。自己现在极受贤妃宠爱,竟在短短的月余时间内成了娘娘身边的红人,如此的上升速度,任是哪个不眼红嫉妒?那些宫人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甚至拉拢讨好,私下里却说她献媚取宠,小人得志。
樊映波性情冷淡,虽也身在雪阳宫,却不过是个浇花的宫女,有时连殿门都进不得。
如此的待遇悬殊,也难怪要心生不平了。苏锦翎也觉得不好受,却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
她说不好自己和樊映波的关系,似近还远,樊映波好像对所有人都莫名的充满敌意,令人难以接近;却又似远还近,宫人们总是认为她二人感情不错,可能也是因为同住听雪轩的缘故,即便连贤妃亦是如此认定,否则怎么会让她而非严顺通知自己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可是准备好了?”
樊映波唇角带笑,却是冰冷,甚至还有点嘲笑和愤怒的意味。
“呃,我现在回房准备……”苏锦翎疾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明天还有谁去?你……”
“我怎么会去呢?”樊映波笑得极为灿烂,似要掩盖什么,却让人觉得此前那种种意味更为深重:“贤妃娘娘离不得你,雪阳宫的花可也离不了我呢……”
语毕,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
苏锦翎目瞪口呆的立在房门口,原本的开心被冲走了大半,懊恼顿生。
回到房中,闷闷不乐的坐在绣墩上。她很理解樊映波的心情,可要如何安慰呢?大家都羡慕她得了贤妃的宠爱,可是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些,她想要的是……
宣昌说要娶她呢……
是妻子,是妻子……此前一直想问他是否娶妻竟是她的自寻烦恼。
眼波微闪,终抿着唇笑了。
她才不要什么贵重的聘礼,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大志,也不贪心,她只要两个人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便好,直到头发变白,牙齿掉光,依然是彼此心中的宝。
只是他是会请皇上指婚还是等她二十五岁出宫呢?二十五岁……十年呢,怪不得他会说让自己等待很久。她顿时皱起小脸,好长啊,可是她什么时候这么想嫁人了呢?真是……
“咚!咚!”
外面传来连续梆响,竟已是二更了。
此刻方想起明日还要同贤妃去煜王府……
贤妃娘娘还真是看重她,这么重大的事件竟然也要带上她,还要她唱曲……可是唱什么好呢?
她犯了愁,起身在屋里踱了两圈,不由自主的望向窗外。
淡月弯弯,恰到好处的挂在窗棂之上。
“让欢笑,尽解寂寥,甜梦里愿可一生未觉晓。月虽俏,月虽妙,谁料梦境更比月儿俏。青春的心灵百般奇妙,缤纷的思潮,梦中一切没缺少。月虽俏,月虽妙,谁料梦境更比月儿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