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翎崩溃……贤妃即便事先放了不准偏帮的话而眼下这种状况显得她的表现也太过诚实忠贞了吧?这在不明事实的人的眼中是不是有点傻?严顺不停瞟过来的眼神分明的肯定了一切。况此前已有人向贤妃汇报自己曾同文定王在一起,这若不停的输下去贤妃肯定要怪她与文定王事先便串通一气,弄了个请君入瓮来算计主子,而贤妃还无论摸到好牌坏牌偏偏要当“地主”……天啊,我不要做窦娥!
她是不是应该给他一点暗示?可是刚刚的一脚也不知踢在了谁腿上,二位大人物一心打牌,只严顺幽怨的睇她一睇。
唉,也好,否则有可能定她个以下犯上之罪。
“娘娘,”苏锦翎攥着手心里的冷汗,小心翼翼道:“这牌但凡打到一定时刻,是要‘风令’的……”
贤妃已输得面如石像,待听她解释完这个专业术语,将目光调向宇文玄桓。
宇文玄桓优雅起身……
就在这擦身而过之际,苏锦翎偷偷的扯了扯他的袖角。
力度不大,他却感觉到了,一双清亮的眸子望向她,却看到一脸恳求哀切之色,不禁唇角微翘……终于可以不似之前在路上影子一般的死气沉沉了,这副如小兔般的惊惶楚楚可怜,仿若初见时的模样……
文定王这人的领悟力一准是负数!难道我的暗示还不够明确?她几乎要狂叫了。
“哈哈,赢了!”
狂叫的是贤妃,顿吓了众人一跳。
苏锦翎急忙看去……果真,贤妃的四个七干掉了文定王的牡丹花!
苍天有眼啊!
苏锦翎和严顺都要热泪盈眶了,严顺忙从文定王左手边拿了翻倍的银子摞在贤妃桌角,又拼命的给贤妃打扇鼓气,扇得贤妃的发髻都要跳起来了。
贤妃斗志立刻昂扬,文定王则依旧闲雅,紧接着,双方陷入了拉锯战。看着贤妃瞬息万变的脸色,苏锦翎觉得再这么下去她的心弦就要被锯断了。她前世曾听说有人在牌桌上因为过度紧张心肌猝死,万一贤妃……
她以后再也不进行什么灵机一动了,再也不……
好在经过不懈努力,贤妃这边的银山渐渐高起来,贤妃笑逐颜开得就如纸牌上的花朵。
苏锦翎不知真的是风令的关系还是文定王想通了,只是从牌面上看不出他有丝毫放水的迹象,神色亦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自若。
“姐姐,姐姐……”
苏锦翎正研究文定王的内里奥妙,却感觉有人在拉她的衣角。
是九皇子宇文玄徵。
六岁的九殿下正一只胳膊夹着毛团……毛团以一种非常痛苦的姿态悬于地面之上,另一只胳膊正拉扯着她的衣角,可怜巴巴道:“姐姐,毛团不好玩,姐姐也教我个游戏吧……”
“殿下,这个称呼实在折煞奴婢了……”
苏锦翎急忙离座跪拜在地,宇文玄徵却仍甜甜的唤着。
“锦翎,你去陪九殿下吧,我看玉贵人正玩得疯呢……”
宇文玄徵的母妃玉贵人与华贵人、丽贵人果真战事正酣,连各自的宫婢都纷纷指手画脚的为主子支招。
皇上最痛恨玩物丧志,若是他看到此种场面……
苏锦翎忽然手脚冰凉,今天这多行出来的一步足以让她一脚踏进地狱……
“姐姐……”
宇文玄徵摇着她的手,清澈无尘的眼睛水水的望着她,令人心底软软的。
“殿下只要叫奴婢名字就好……”
“姐姐……”
她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殿下,若是让你母妃听到了,会责怪奴婢的……”
宇文玄徵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睛,咧开小嘴甜甜的唤了声:“锦翎……”
又补充道:“母妃身边的姐姐我都是叫她们‘姐姐’的……”
苏锦翎苦笑,也无心跟他解释,宇文玄徵倒似明白了:“要不我在人前叫你‘锦翎’,没人的时候就叫你‘姐姐’?”
是不是在宫里生活的孩子都这般聪明机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