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铭火朝着后面退了好几米,企图再一次燃起手心中央的三味真火来抽离这两人的真气,却没有想到这两人身上的修为就像是结合在一起一般,用力的朝着他冲来,他几乎没有反抗之力的便被这二人打的飞了出去。
长白阵法只靠着三长老一人支撑,保护着长白的所有的生物,虽然他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但这万年来他第一次看到老大与老四这般齐心协力起来,心中不免欣慰起来,身上也升起了满满的动力。
崖壁下的角落里,帝玦双眼无神的坐在地上,手中轻柔的抱着郁泉幽,他的手指轻轻的搭上那人手腕上的脉搏,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脉搏越来越虚弱,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抱着郁泉幽愈来愈冰冷的身体,恐惧的感觉又像万年以前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他忽然像是狠下决心一般,用力划开自己的手腕,右手腾空施法将手腕上源源不断汹涌流出的血渐渐引入郁泉幽的眉心。
护在帝玦身边的抚孤回头看到这副景象,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他急冲冲的飞上前,企图想要打断帝玦这样的动作。
那人却红着双眼狠厉的瞪着他看了他一眼,衣袖一挥将抚孤打了出去。
抚孤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猛地吐了一口血,眼睁睁的看着帝玦继续将自己的血从郁泉幽的眉心引了进去。
于是心凉了一半。
记忆浮现在千年前的时刻。
也是这样的时刻,那一白衣公子以血引魂,将自己的一半精魂融入了重新塑造郁泉幽魂魄的熔炉之中,救回了那女子一命。
而那救她的人却甘愿承受没日没夜的寒疾之苦,就这样煎熬了千年之久,他一颗丹药服下便是千年沉睡,于此这般才将那寒疾压制了下去。
可现在这个男子再一次以血引魂...简直是不要命。
帝玦不管不顾的将自己身上千年才修复好的一半精魂再一次注入郁泉幽的体内。
他怀中的那人眉间鲜红的印记渐渐的浮现了出来,容颜有了微妙的变化。
站在一旁的玉寒影与浮生对视一眼,默契的将二人用一层隐形的光芒遮盖起来。
馄饨之中的郁泉幽仿佛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力量将她从无尽深渊中奋力的拉了回来。
那力量温和有力使她十分的安心。
可不知为何混沌之中的她忽然感受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闭着眼睛的她因着那一阵疼痛缓缓的流下了一滴泪。
独自一人支撑着整个长白阵法的三长老很快便已经支撑不住,于是很快便被熔印与风蝎瓦解了力量,狠狠的吐了一口血,倒地不起。
他的内伤本来便没有恢复,即使医女阁围剿已经过了一年,可是他损失的灵力数不胜数,带病出战,本来便没有胜算。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长白要完了的时候,天际传来了一阵阵的嘶吼声,穿着一身金甲战衣的官芸柔不知何时前去了九重天之上请示了天帝,带领了数千位天兵天将前来救援,而恰好在此时,从中原闻讯赶来的梅念笙也恰好带着援军到达长白。
杨丞与时蔓菁喜出望外的看着这两波人,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一同朝着长白山下坠落了下去。
铭火被杨丞与时蔓菁打的修为大失,眼瞧着长白来了救援之人,自己的人手明显不够,便急急忙忙的向自己手下的人发出撤退的信号,一行人落荒而逃。
帝玦抱着郁泉幽踉跄的消失在了众人面前,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长白一片混乱,刚刚赶到这里的五张老梅念笙很快的主持起整个长白的大局。
帝玦将郁泉幽带到了隔离六界之外的离忧殿中。
独自一人抱着她在内殿内,紧紧的不放手。
自从郁泉幽重生,帝玦便很少从仙界转回离忧殿,守在离忧殿的仙仆看见自家主子如此匆忙的从外面抱着一个少年回来,心中立马一紧,恰好准备同帝玦一起进入内殿,而那人却猛然将后面跟进来的两个仙仆隔离在门外,冷声吩咐了一声,“我要闭关三月,不需任何人打扰。”
他将郁泉幽放在塌上,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脸上已是薄如白纸,额上是层层汗渍。
他脏腑空虚,气血全无,已是完全抵不住身上卷卷而来的寒疾。
刻骨的寒意深深的注入他的骨髓之中,他用力的咬紧自己的牙齿,抱着郁泉幽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过了一会儿,他身上的寒意便开始渐渐的往外面渗出。那刺骨的疼痛使得靠在他腿上的郁泉幽不安的动了动身体。
帝玦的唇已经发白到几乎没有颜色,他忍着身上的痛,努力的将郁泉幽抱到一边,为她盖好被子,然后又一次独自一人睡到了一边。
他蜷缩着,不断的颤动,墨色英眉蹙在一起,十分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