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清竹的一番诊断却使得帝玦心中一阵阵发冷。
清竹说,她体内的沉睡着的力量已经在渐渐的苏醒,很快便会引领着她找寻到自己回归的路,一步一步走上正轨。
他听了这话,独自一人坐在后院的草坪上坐了许久许久,酒壶空了一壶又一壶。
他经历过万年前的场景,一点也不希望郁泉幽重蹈覆辙。
他知道清竹真正的意思是什么,无非是她将要涅槃重生,再一次踏上自己不喜欢的路,活在心酸与痛苦之中。
他只希望她能够快乐的生活。
一夜寒疾过后,他再一次满身淋漓的跳进沸腾的泉池中,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而这个决定便是使得这二人最后分道扬镳的罪魁祸首。
然而事前怎能控制事后果,能过几时便几时。或许当时的他以为自己有着足够的能力可以让一切恢复如常,让所有回归原点。
但其实这世上就算是神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命运。
时间飞逝,又过半月,郁泉幽终于从沉沉的睡梦中苏醒了过来。
帝玦每日守在她的身边,便等着这一刻,看见她睁眼的那一刻,心中的欢喜简直莫过于得到了天下。
“阿玉..?”她醒的第一句便是唤他的名字,帝玦总觉得这一句话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乐色。
他笑意飞上眉梢,眼中挂着温柔,小心翼翼的问道,“身上可有哪里疼?”
郁泉幽见他如此小心翼翼的询问,眼角的笑意渐渐扩散开来,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习惯性的摸上他的手腕,却明显的摸到了一条极深的疤痕。
她皱起眉,正要抓住他的手腕,而帝玦却巧妙的抽掉了自己的手臂,又继续温和的说道,“要不要吃些东西...你昏迷了三月...如今腹内一定空虚...”
郁泉幽一直盯着帝玦的脸看,又不知他在隐瞒什么,可那张脸现在除了对她的深深关心之外,几乎没有别的情绪。
“你总是盯着我做什么?”帝玦装作不知道郁泉幽已经看到了他手上的伤痕,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郁泉幽看着他几乎已经淡的没有幽蓝光泽的眸子中满满的不解,心中便忽是一片柔软,她偷偷勾起嘴角微微笑道,“很简单...因为我的夫君实在是太好看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与帝玦待久了的郁泉幽也学会了他贫嘴的那一套,俏皮的朝着他吐了吐舌头。
帝玦无可奈何的笑了一笑。
从前是他主动,怎么现在反而让着丫头成了主动方。
于是俯身下去,对准她的软唇轻轻一啄,勾人的目光盯着她道,“是吗?为夫也是怎么觉得的...”
天下第一自恋之人,郁泉幽想,莫过于眼前的此人了...
她忍不住笑了一笑,胸腔处却传来一股剧痛,痛的她立即皱了眉头。
帝玦瞧出她的不适,立即着急询问道,“可是哪里痛...?”
郁泉幽喘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然后摇了摇头道,“没有...”
她笑着看着他,眼角轻轻瞥过窗边一抹绿色,随后不动声色的与帝玦继续说着话,“阿玉...我饿了...”
她低声呢喃着,帝玦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庞,俯身小声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好...我去给你做桃花羹...”
他站起身,眼中浅淡的眼色让人根本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帝玦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走出去,关上了门却并没有急着离开。
屋子里的人等着帝玦离开后,才对着窗边一直躲着的人唤了一声,“师父....”
一抹青绿色的身影从窗边摇晃着飘出,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倒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小两口在亲热...我就...”
郁泉幽的脸上烧起一团红晕,扭过头急忙打断了清竹的话,“师父...阿玉出去大概是过一会儿便回来了...您若是有什么事便快些说吧...”
清竹呵呵一笑,也不再与躺在塌上还虚弱着郁泉幽逗趣,将话题引回了正题上。
“我来...作不过是想要与你说一说我这几天调查半笑生的结果...”清竹认真的说道。
“师父查出了什么?”郁泉幽听到清竹这样说,即刻坐直了身体,却一下子扯痛了背后的伤,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这丫头心急什么?”清竹见郁泉幽痛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急忙想要去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