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时蔓菁到底在雾林之中经历了些什么时,床榻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唤,“泉幽?”
她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惊醒,便瞧见时蔓菁此时已然醒了过来,正被禾玉央扶着坐在床榻边上盯着她看。
“四师父。”郁泉幽呆若木鸡,喃喃自语一声,有些不知所措。
她并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时蔓菁。
时蔓菁却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冷漠。郁泉幽以为,她会不愿意同自己讲一句话。她低低的应了郁泉幽一声,随后转身看向禾玉央,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带着一众弟子先行离开。
禾玉央默默的点点头,领着一众弟子离开后。时蔓菁才开口对郁泉幽说道,“你..在九重天上过的可好?”
一句关心。让郁泉幽莫名的颤抖一下。
她悄悄低下头,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那便好。”时蔓菁像是舒了一口气一般,安心的点了点头,将郁泉幽的手拉过来道,“我知道,你还在因为你大师父的事深感愧疚。可那时那样的场景,并不是你的错。泉幽,你不必继续自责下去。”
时蔓菁温和的说着。轻声安慰叫郁泉幽鼻间一酸,眼前立即雾蒙蒙起来,“四师父不怪我?”
“不怪。”时蔓菁摇摇头,将郁泉幽的手放在手心间,“你是杨丞拼死救下的人。对于杨丞来说,你就像他的女儿一般,而对我来说,你和玉央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浅浅的笑了起来,脸上微微泛起的心酸叫郁泉幽心中莫名难过。
“我知道了。”郁泉幽点点头,不在纠结这一问题,抬起头冲着时蔓菁扬起一丝笑容。
“四师父....您方才在雾林之中遭遇了什么?为何会被人伤成那样?”郁泉幽想起方才发生的种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迷惑的问道。
时蔓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今日前来后山寻找药材,却偶然间碰见了之前曾经的在阡陌楼中袭击我们的那个黑衣人。泉幽你可还记得,阡陌楼中那个企图夺走你母亲那块玉佩的黑衣人?”
“黑衣人?”
郁泉幽点点头,“我记得。”
当年那个黑衣人差一点抢走了斑古碎片,她怎会不记得?
“雾林之中袭击我的便是那黑衣人。我记得,当时你同我一起看见了那黑衣人手腕上有一处浅显的伤痕可对?”
郁泉幽皱眉点了点头。时蔓菁便继续说了下去,“那便是没错的了。只是这也叫我不能明白。为何时隔几年,曾经出现在阡陌楼抢夺你母亲玉佩的人会再一次出现在雾林?
我几乎可以断定,那时我进入雾林之中时,无意间似乎不小心打断了那人做什么事情,她便反过来想要将我灭口。好在她的修为不高。也好在你及时出现。”
时蔓菁脸色凝重。这一番话只叫郁泉幽也觉得奇怪不已。
想起她在后山遇见的那个同元锦长的极像的姑娘。她当时并不能判断出那人究竟是鬼混还是仙体,虽然知道皿月阁有神光庇护,却依然对那人的身份感到怀疑。
冥冥之中,她竟然想要相信那人便是元锦。又或许是元锦真的存在一丝散魂于世间,而幻化成了人形想要提醒她什么。
皿月阁之中那种熟悉的感觉其实更像是一种幻术一般,想要将她吸引进去。
她越想越是不对劲。难道前几日伶云的反常真的说明长白今日一来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郁泉幽抬头,“四师父,长白近来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时蔓菁皱着浅浅的眉,疑惑道,“何以问之?”
看着四长老一幅不知情的模样,郁泉幽对自己的想法又开始犹豫起来。长白山如今只剩下四长老与顾淼清两人。若是发生什么大事,顾淼清不可能不同时蔓菁商量。难道是她多想了么?
“四师父这几日可否替泉幽盯着掌门的动作。”郁泉幽没有回答时蔓菁的话,反是提出一句请求。
时蔓菁更加奇怪的看着她,“这又是何意?”
“四师父暂且莫问...长白后山之事定有蹊跷。只是我们现在尚且不知...我方才瞧见掌门也前往了雾林,只是当时急着救您,并未跟上去瞧一瞧。”郁泉幽粗略的解释一番。时蔓菁便立即明白过来。于是点点头答应了郁泉幽的请求。
从藤春殿出来,郁泉幽便一直心事重重。
自忘川河前回归九重天,她便一直心神不宁。她总是觉着帝玦怪怪的,连带着伶云也好像有事情瞒着她一般。
郁泉幽低着头慢悠悠的在偏殿的走廊里走着。走着走着便听见侧边的水亭处传来了争吵声。于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意外的瞧见禾玉央与覆杭站在亭中吵得不可开交。
自青云大婚喜事之前,禾玉央同覆杭的气氛便已经开始怪怪的,没想到这两人之间的争吵已经这样激烈了。
她还是鲜少能看见禾玉央那般气愤的同一个人嘶吼。玉央这个人很少说话,自然吵架也是吵不过旁的人。于是覆杭三两下一说,便已经让玉央气的摔袖便走,面纱似乎被泪水浸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