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手中毛笔便不受控制的将当年那图景画了出来。琼津山崖之上的风景从来都是六界闻名之地。只是那时的她却并没有心思观赏。山巅之上也被满满的血迹铺满。那样凄惨悲凉。
郁泉幽不由得苦笑一声。看着自己笔下画出的风景,指尖便忍不住轻轻触碰起来。这样熟悉的场景只让她感受到浓烈的锥心之痛。
她轻轻调动起体内微微涌动的灵气,在这画卷之上慢慢的画了一个圈,眸光越发的冷凝。
不一会儿,那宣纸之上便传来如同烈火一般的光芒。逐渐在半空之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圆圈。不得不说,郁泉幽是有些吃惊的,想不到她体内这一点点灵力当真可以助她冲出结界,竟然这么容易便将她的武器召唤而来?她冷不丁笑了一声,丢下手中的笔,伸出手朝着那圆圈轻轻的触摸了过去,便忽然感觉到周围的灵力不断的朝着她的身体各处经脉涌了过来。她将手伸进圆圈之中。它泛着烈火般的光芒,从中她慢慢拿出了一把萤绿色与流光白缠绕着的长剑。
很快,她将剑柄握在手中,看着这把剑,眸中升起丝丝情绪。时隔九年,再一次握着这把双生剑,竟是那么的冰冷刺骨。
郁泉幽心间的愤怒已然被全部激怒。而琼津山谷之上一直压制着她体内煞气的封印便在此时动摇了起来。忽然一道银白色的光从郁泉幽的寝洞之中猛地冲了出来,朝着洞前跪着的官芸柔猛地攻击了过去。
这一击几乎是致命的。
官芸柔被那白光击中命脉,差一点当场魂飞魄散。郁泉幽似乎还留了一点情,没有让她直接这么灰飞烟灭。官芸柔猛地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五脏六腑蔓延出来的痛让她痛不欲生,她努力仰着头看着半空之中的一团白光,从腹腔之中涌出一口一口的血。
银白色的炫光冲到半空之中,转而一变,穿着银雪盔甲,三千青丝直披而下的郁泉幽便这般浮现在空中,冲着门前倒在血泊之中的官芸柔冷然说道,“这一击,算是了却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从此之后,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你能不能活下去,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不过...官芸柔,我倒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将琼津山的封印撞出了裂缝,好让我彻底冲出封印到六界寻仇去!”
那团白光毫不犹豫的朝着罩在琼津山谷之上的封印冲了过去。猛地朝着那泛着淡淡红光的八卦阵撞去。天地灵力与全魂之力在那一瞬间重回了郁泉幽身上,在结界之上撞出了巨大的裂痕。一声巨大的撕裂声从天际边传来,紧接着便是数秒的安静。而后潮红的天际传来一声巨响。整个琼津山谷的封印在那一瞬间分崩离析。
银白色的光芒冲出结界,朝着九重天之上猛地飞了过去。
这一声声的巨响与无比强大的浪波将整个琼津山谷搅得每一处都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缠绕而起,带来一场巨大的灾难。
狐墨虽然听到动静,也察觉了自己的灵力彼时已经恢复,却被寝洞外卷起的巨大浪沙堵着无法往前踏一步。而他的寝洞洞口也在郁泉幽离开的那一刻闪过一丝银光设下了一层屏障来。他刚刚察觉灵力萦绕全身,却未曾察觉洞口前郁泉幽设下的那层屏障。
看着前一刻还平淡无比的郁泉幽此刻却像是突然疯了一般的冲破封印,朝着九重天之上飞去,便觉得十分不妙。
他眼睁睁的瞧着倒在门前地上的官芸柔被这琼津山谷爆出的风浪卷进了沙海之中,便暗叫不妙。于是动用了阔别九年以来未曾动用的灵力,猛地冲破了洞口的屏障,才有所察觉方才洞口闪过的银光是何物?可他来不及细想,便急忙朝着被卷进风沙之中无法动弹的官芸柔腾空飞去。
他在巨大的风浪中挣扎着想要抓住官芸柔的衣袖,可时隔九年未曾调用灵力,如今竟然生疏许多。风浪之中,他十分吃力的保持着自己的方向,避免被这风沙卷走。一边还要将官芸柔救下。眼看着两人都要被风沙卷走,天际边突然多出一层青绿色的光芒,朝着他们二人猛地重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二人救下,在原地消失不见。
琼津山谷的大风将整个琼津山脉搅得一刻不能安歇。
整个山脉的生灵在那一日几乎都受了重伤。
而就在琼津山八卦阵破碎的那一刹那,远在九重天八千里的离忧殿中,坐在书房之中批着折子的帝玦忽然感觉到胸腔间猛烈的撕痛。从丹田到喉道,腥甜的血腥味便这般毫无预计的涌了上来。一口鲜血涌出,喷洒在竹简之上。他捂着剧烈疼痛的腹部,皱着眉头,几乎快要窒息。
“郁儿...”帝玦喃喃自语起来。
她终究是破了封印。他不由得苦笑一声,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倒地不起。
郁泉幽冲破了封印,一路飞到了九重天的天空门前。南天门外,守门的侍卫感受到强大力量的冲击。纷纷慌乱不已,“快去通知飞虹将军,南天门有异。”
“是!”正当去报信的士兵刚刚离开。郁泉幽便现身于南天门之外,冷然一句喝令道,“本君驾到,尔等小厮还不快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