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关心,不如把当年的事实告诉她?”清竹盯着他黑漆漆的眸子问道。
“当年的事实怎样已经不重要了。凤鸣萝疯魔的事情,她已经觉得是我的错...就算当年的我有再多理由。我终归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薄情寡义,自高自傲...我只是这样一个人罢了。”他低下眼眸,嘴角的苦涩慢慢溢出。
“可你明明不是。”清竹气呼呼的说道。
“我问你她怎样?”帝玦想要逃避这个话题,盯着郁泉幽躺着的地方,脸色变得惨白。
“若我说...她身上的煞气因为心底的执念越来越重,已经快要压不住了...你难道又要将她像九年前那样推下山谷,封印个九年么?”清竹问的赤裸裸。
帝玦却呼吸的小心翼翼,“我...做不到了...这一次...干脆将她的煞气转给我如何?”他扭头看向清竹,脸上的表情毅然决然。
“你...你疯了!你本就咳血九年...寿命已经不过百年...你将她的煞气承接过去...你还有命么?”清竹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帝玦看,似乎很是生气,“我当真是搞不懂你。事情并没有到那个地步,她的煞气因为九年的封印到现在也只是涌动而已,并没有显现出来,你又何必这样着急?”
“我是疯了!我恨不能杀了我自己。从前我没有办法保住她,难道现在我想要豁出命去保她平安也不可以么!”帝玦低吼着,眼眸中充满了绝望。
“你...!”清竹被他气的快要说不出话来,“我...我看你们之间这样就是自作自受。如若两个人都不那么倔,都将话摊开了说。不互相憋着,你们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么?”
“我只想看着她平平安安,我有我的安排,等这一切都过去,一切都会好的。就算她最后没有和我在一起,只要她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够了。”
“可你有考虑过她么?她要的不过就是与你平安顺遂,好好过日子。就算她活不长久,也是最快乐的,你难道不懂么?”清竹苦苦相劝无果,简直想要撞墙自杀。
“你有感受过她煞气身发的痛楚么?若是有人告诉你,兰紫上神身怀煞气,不久便会死于非命。你会守着她余生过日子而不管她的死活么?清竹,你且告诉我,你做不做得到?”帝玦低声咆哮着。
他痛苦,他痛不欲生。他每每看见郁泉幽一脸绝望的盯着自己看。每每做梦想到九年前的自己一刀刺入了她的腹中,将她推下悬崖。他恨不得跳入诛仙峰下,受尽折磨而死。
清竹愣住了神,被帝玦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的确。他也做不到。他做不到看着兰紫死在自己面前。
帝玦前世亲身经历了郁泉幽在他面前魂飞魄散的模样,这辈子就算是穷其一生也不想再看见这样的画面。
良久,清竹呼出一口气道,“好吧,依你。如若她的煞气压制不住。你便来吧。”
帝玦站在那里不作声,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昏睡着的郁泉幽,舍不得离开一点点。眼神之中想要靠近却小心翼翼痛苦绝望的目光让清竹再也不忍心看下去。
清竹转过身,站在靠窗的地方不去打扰帝玦。
等到眼前这个男子缓缓垂下头,说了一句,“我走了,照顾好她。”
他才回过神来,却发现帝玦早就化作一团光在殿中消失不见。
清竹站在阴暗的地方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朝着郁泉幽的方向走去。一挥袖,散开了那一层雾气结界。看着仍然昏睡的郁泉幽,不由得深深的叹息一声。
容错处理好紫茎的事情已经是两天以后。
郁泉幽在清竹的日夜相守下,总算是醒了过来。可醒过来的她,却始终阴气沉沉,整个人都没了活力。
天帝派下来的旨意被清竹亲自挡回去了三道。在这么继续挡下去,只怕瞒不住其他人的猜测怀疑。
心急的清竹忍不住训斥了郁泉幽一顿。
“你说你这番模样算是什么?”清竹站在郁泉幽的床前,气呼呼的询问道。
“你也不至于次次都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吧?从前元影也是,浮生也是,你颜七娘,大长老。包括老魔君与王后。次次你都是这般。我把你救回来图什么?与其救回来一个半死不活的,还不如就让你死了算了。”清竹知道,若是不将话说的狠一些,郁泉幽根本听都听不进去。
这人只是靠在床头沉思,不去理会清竹,一句话也不说,垂着头,死气沉沉。
“郁泉幽啊郁泉幽!你若要一直如此,干脆...我直接下药把你毒死拉到吧?省的我每一次费劲在去救你!”清竹气急,跺了脚就往外走。
呆在床榻上半宿不动的郁泉幽才稍稍动弹了一下。
她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早就没了生气。此番更加变得平淡无波起来。
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缓缓下了床。冷静十分的穿起衣裳,将挂在大堂中央的穷桑帝君服拿了过来。
郁泉幽对着铜镜缓缓的将明黄色绣着九只凤凰的帝君服往自己身上套。
推开门,清竹正站在门外生闷气。容错站在一边更是不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