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清晨,留一命和乌木,参参姑娘藏身开元路旁的一件茶社里,从二楼推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开元路上的情形。
一队人马缓缓从东边而来,领队的人则是文罗女官,她抬头看了一眼茶社的二楼,很明显已经注意到了楼内的乌木,然而她并没有停下马,假装什么也没发现一样径直沿着开元路前行。
队伍当中有一辆很醒目的囚车,里面关押的人则是徐氏记的老板徐夏宁。
道路两旁的人群熙熙攘攘,都在议论些什么!
“徐老爷怎么会是私通魔族的叛国罪人呢?”
“徐老爷乐善好施,在大新朝帝都医治好了不知道多少人,真的是造福苍生。说什么我也不相信徐老爷会私通魔族。”
“一定是误会了。”
……
……
文罗女官身畔的孝岚王扫视着左右两岸的平民百姓,神情冷漠,心里对他们的这种言语很愤怒。即便很愤怒,却也没有下令制止,因为毕竟他们都是普通百姓,然而人数且众多,都是妇孺老幼!
乌木看着囚车从茶社下面行驶而过,心中有无数的冲动想跳下去。
他要问自己的父亲,他要他告诉自己没有私通魔族。
正当乌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时候,留一命在旁边拽住了他的肘腕。
“不可莽撞。就算你下去也不会改变什么!他们会以劫囚车为由抓你入狱。”
乌木眼睛绯红,嘴角不停的颤抖,准确的说是情绪极度暴躁的抽搐。
囚车出了开元路向刑台而去,留一命和乌木,参参姑娘远远跟在后面,直到徐夏宁被押上刑台的时候,乌木挤进人群,拼命的向前冲,身后的留一命紧紧拉住他,丝毫不肯放松。
刑台上的孝岚王看着日杆,时间就这样慢慢滑过。
天光被乌云遮盖,一群黑鸭在天空盘旋鸣啼。
突然狂风骤然而起,地上的杂草,尘埃狂卷台上。
天空顿时暗的犹如午夜,所有人都用袖襟掩面遮尘!
不多时,狂风慢慢变小,台上的孝岚王宣布行刑。
孝岚王身畔的文罗女官冷声问道:
“孝岚王,孝忠皇帝圣旨上说的很清楚是午时三刻行刑。现在才是什么时辰?”
孝岚王用衣袖扫了扫面前案上的杂草风尘,看着文罗女官神情冷冽的说道:
“早死晚死都是要死,早死早超生,拖延一时半刻又有何用?”
文罗女官极为气愤,气的只说出一个字。
“你……。”
孝岚王突然冷笑道:
“我是监斩官,这里的一切我说了算。孝仲皇帝派你来只是协助与我。”
文罗女官眼神冷冽的盯着孝岚王,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是阻止不了孝岚王的一意孤行,于是转眼看着行刑台上的徐夏宁,心里有种莫名的难过。
突然,眼神一晃,她看到了人群中的乌木他们。
文罗女官看到乌木眼神里充满了哀痛之情,体会着他的悲痛欲绝之感。
徐夏宁即将就要被处决,文罗女官的表情淡漠,眉头深锁,其实是在告诉乌木道:
“傻瓜,你赶快离开,这残酷的刑场你知道是无情的,你要在这里目睹你的父亲头颅落地吗?”
乌木能明白文罗女官的心思,可是自己如何能狠下心离开呢!
乌木身旁的参参姑娘泪流满面,双手捂着嘴看着刽子手用黑色带子蒙上了父亲的眼睛,钢刀砍下的那一瞬间,就像是刺进了自己的心上,顿时头脑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