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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崔晚晚缓缓而来,伸手取过卷轴,徐徐展开。

第8章 遗诏 本宫的狗不听话。……

那日,大行皇帝梓宫摔地,棺椁一角被磕烂,是为大不吉。但比这更耸人听闻的,是传言中的遗诏竟从天而降,然后文武百官在目瞪口呆的时候,听见了贵妃念出口的遗诏内容。

——元氏子孙,持玉玺者,继位为帝。

误了吉时,后来棺椁就留在了寿皇殿,待重新刷漆修缮之后,择日入陵安葬。

念完圣旨,崔晚晚“心疾发作”,扔下圣旨和一堆烂摊子,翩然离去。

拓跋泰隔着人群,目送那轻飘飘远去的背影消失,方才把目光落到江肃等人的脸上。

只见江肃手握遗诏,面皮紧绷阴沉着脸,而镇南王几乎要掩不住得意,指挥着众人善后,俨然一副挥斥方遒的模样。房牧山则揪来御前侍奉笔墨的文官,挨个让人确认遗诏的真伪。

“确实是先皇的笔墨……”

房牧山问:“印章可对?”

文官点头:“上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正是传国玉玺。”

房牧山大失所望,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元氏子孙”四个字,可谓是断绝了除镇南王之外其他人的念想,可即便还有其他宗室子弟,谁又能如他这般大摇大摆入主皇宫,近水楼台地找传国玉玺呢?

江肃等人虽心有不甘,但不能在文武百官面前表现出来,只得先静观其变。不过如此一来,镇南王可谓成了众矢之的。

是夜,太极宫的烛火彻夜不熄。拓跋泰去拜见了江肃,可江肃并未召见他,只让他在外等候。

殿门紧闭,拓跋泰知晓房里说话的都是江肃麾下谋士,他并不意外此时自己会被冷待。

毕竟他也算是元氏子孙。

回了自己的地盘,江肃彻底垮下脸来,眼里尽是凶狠。他端坐上位,示意底下之人出谋划策。

众谋士商量一阵,终于拿出个主意。

“主上,我等以为当务之急,应是先寻到传国玉玺,在此之前不可冒然撕毁盟约,否则难以堵住幽幽众口,特别是不可落下把柄给那二人。”

“先生言之有理,但玉玺何在无人知晓,即便寻到了,又该如何?”江肃问。

“元氏子孙何其多,不见得只有镇南王爷一人。”谋士胸有成竹,“不如在宗室里寻个稚童。”

谋士们依旧打得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

江肃沉思须臾,也不置可否,挥退众人之后传召了拓跋泰。

江肃一脸慈父模样:“阿泰过来。”

“义父。”拓跋泰走近,停在他跟前。

只见当年那个落魄小童已经长成了昂扬男儿,并且模样愈发肖似故去的世子,若是脱去甲胄,换上锦衣华服,定能迷倒一众闺阁女儿。只是他在军中不修边幅,身上杀气颇浓,让人忽视了他其实出身贵重。

江肃反观自己,年迈体衰病痛缠身,如今连举弓也力不从心,亲生儿子又体弱多病,不堪重任,所以这几年的军务几乎都交给了拓跋泰。一方面他欣慰拓跋泰确是将帅奇才,能够为己所用,另一方面他又忌惮,害怕这把刀突然对向自己。

江肃试探问道:“今日之事,你有何见解?”

拓跋泰略微思忖,回道:“可疑。”

“哦?何出此言?”

“入宫以来,我等搜宫数次从未见过遗诏,入殓之时众目睽睽,也没有人见过遗诏。如今却说遗诏一直藏在棺椁之内,实在是匪夷所思,不得不让人怀疑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

江肃又问:“依你所见,是谁的手笔?”

“能在宫中做这般手脚的人并不多,一般来说,事情对谁最有利,谁的嫌疑就越大,不过——”拓跋泰一副认真思量的模样,“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故布疑阵,打算浑水摸鱼。”

“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江肃出言试探。

“在这个节骨眼上质疑遗诏真假,便会成为他人攻讦的对象。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玉玺,再做其他打算,切不可自乱阵脚,给人可乘之机。”拓跋泰说完,向江肃一礼,“儿愚见,请义父指点。”

拓跋泰所言与谋士所讲不谋而合,江肃终于松下戒备,道:“与我所想不谋而合。阿泰我儿,你多派人手去找玉玺,切不可让其他人抢得先机。忙了一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拓跋泰告退。江肃又喊他:“对了,明日你带人去接绪之进宫。”

江恒,字绪之,乃是江肃的独子,拓跋泰名义上的兄长。

翌日一早,拓跋泰率人马出宫,到城门口迎接江恒。等到快午时,才见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缓缓而来,拓跋泰认出车身上的江家标记,遂打马迎上。

“兄长。”

“是阿泰呀。”

马车中的男人说话略显气力不足,接着一只手撩开车帘,露出一名梳着妇人发髻的妙龄女子。女子约莫双十年华,长得柔美可人,正坐在江恒身旁,拈了一粒药丸要喂给他。

拓跋泰唤道:“见过嫂嫂。”

韦清眉回礼:“小叔安好。”

江恒就着女子的手把药服下,又喝了一盏温水,道:“眉儿担忧我哮症发作,特意要车夫走得慢些,辛苦你久等了。”

“不碍事,我也是才到。”拓跋泰策马跟在马车一侧,“义父还等着,我们走吧。”

路上,拓跋泰拽着缰绳放慢速度,目不斜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车里的江恒说话,偶尔韦清眉问他几句,他也耐着性子一一作答。倒是比平常多了几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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